非我人妖已连功护住心脏,只感到浑身一震,气血留滞,无可抗披的凶猛潜劲,将他送出三丈外,眼前一阵黑,身不由已,向林中飞奔,“砰”一声暴响,右肩膀中一株树杆,冲倒在满地枯叶荒草中,浑身病痛难当,痛得几乎昏厥,想挣扎爬地,但浑身力道全失。
“我完了。”他想。他感到有人掠过他的身旁,吼声入耳,“卑鄙的狗东西!打打打!”
正随后追入林的人,本能的突然止步,双掌护身乎推而出,应付即将袭来的暗器,可是,他们失望了,反飞出数段树枝,被掌力击中,碎如粉末。
无尽谷主已听出是文昌的声音,出掌的力道最凶猛,一株碗大小树应掌而折,扑苏苏往下倒,挡住了想乘掌力之势冲入林中的七幻道和黑旗令主。
来人果然是文昌,他入林之后便藏身树后,越想越火,手中夹了三枝银羽三棱箭,准备再给他们致命一击,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无尽谷主不敢入林,连黑旗令主,七幻道也令人失望,在他正想退走的瞬间,七幻道的叫声传到,听说是非我人妖,他不走了。
变化太快,不等他有所举动,林外突变已生,他晚了一步,做梦也没想到三个宇内顶尖高手,会不约而同向非我人妖出手袭击。
事急了!不由他不冒险出手救人,他与非我人妖有深厚的交情,邙山之门,非我人妖毅然出面,这次该他出手回报了,摘下几段树枝,抢出叱喝,树枝出手。接着,三枝银羽三棱箭挣然而飞,回身夹起非我人妖,捷逾电闪向树林深处加飞而遁;
三个宇内高手击碎了树枝,上了当,勃然大怒,不约而同大喝一声,分三路向林中飞扑。
三枝银羽三棱箭一闪即至,来势奇急。入林追人,他们怎能不小心暗器?可是暗器太快了,几乎肉服难辩,飞行无声,委实不易发觉,幸而文昌急于救人,也不寄望暗器能击中三个怪物,他还不知道无尽谷主已吃了苦头呢!他只希望阻他们一阻而已,月色朦胧,暗器在林外不行,银羽箭映着月光,便逃不过三人的神目了。
“呀!”三个人几乎同时比喝,闪身出掌击向袭来的银芒,银芒被凶猛无比的掌劲所击,偏向飞走了,而且偏得不太多,令三个自命不凡的怪物吃了一惊,脚下一缓,等他们再入林中,林空寂寂,鬼影俱无。远处,文昌的语声震耳:“亡命客已看清你们的卑鄙面目,你们将受到恶报,将抚脖以待,蔡某早晚会叫你们家破人亡。
一大群人循声狂追,追了三五里,竟追出一群老黄狼,人和狼乱成一团。
第二天一早,九宫堡送出了数十封请柬。近午时分,堡东一座小山丘上,凡是已到的黑白道群雄与宇内凶魔全部参予,商讨如何对付江湖大患蔡文昌。
会商之地不在九宫堡,除了黑旗令主的死党,没有人愿到堡中看绿林强盗的脸色,黑旗令主为表示城意,所以改在小山顶上举行。日色近午,接到邀柬的人陆续到齐。
这是一次不平凡的盛会,在座的人,几乎过去全是对头冤家,任何举动,都会引起猜疑,弄不好,友好的会场便会变应决生死的场合,所以各自扑地而坐,没有茶水酒肉招待。
东面,是九宫堡的人,正西,是无尽谷的人,一黑一白,遥遥相对。北面,是七幻道和碧眼青狮等人。正南,鬼怪一般的鬼魑山堂和机叶僧,还有一些江湖的名宿和武林知名人士。宇内十三怪物中,在场的便有六个之多,几乎到了—半,只少了一个冷蝎高,因为十三怪物中,真正与文昌过不去的只有七个。
黑旗令主是发柬贴的人,自然算得上东道主,他阴沉的脸色冷机,神情象要吃人,半月来,九宫堡被文昌闹得乌烟瘴气,丢尽了脸面,难怪他生气。
一名九宫堡的悍贼,盯视着放在身前的小型日出,天气反常的闷热,整个山区中盖着一层如烟似雾的谈淡岚影,日光朦胧,但仍可看清模糊的阴影,日处上的尖锋投影,己接近了午正的刻字。
所有的人象是又聋又哑的石像,盘坐在草地上不言不动,小山下,四周全是参天古树,山顶象个坟墓,只有朽木而无树木,占地约有十亩余方圆,九宫堡的人,叫这座小山为坟丘山。往西望,是断肠崖的东麓,可以远眺五六里外耸立在崖顶的九宫堡。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用疾迅的身法向上赶,踏入了草场边缘,脚下放慢了些。
前一名是绿衣俏女人,脸上冷冰冰,百裹宝上绣了一条蝎子,是冷蝎高飞。
后一人在后面五丈余跟进,似不是冷蝎的同伴,冷蝎以少女之身行步江湖,艺业惊人,按旨超尘拔俗,连七幻道也无奈她何,单人独剑傲游天下,也没听说过有同伴,她也不要同伴。这人泪眉大眼,歪嘴鼠须,灰脸膛,右脚有点瘸,点着一根浑铁双头拐,举步如飞,脸上风霜留下的岁月刻痕和鼠须泛白看来,年岁当在古稀有左,但身材依然健朗高大,老当益壮。
冷蝎高飞到了西北角:在外围站住了,向所有向她注视的人冷冷扫了一眼,说道:“高某今日刚到,能让我冷竭高飞做不速之客么?”
黑旗令主缓缓站起,挤出一丝笑容,说:“高姑娘肯赏光,常某深感荣幸,请坐。”
冷蝎高飞盘膝坐下,说:“但愿不打扰诸位的盛会,本姑娘只想一听诸位的高论。”
歪嘴瘸子到了人旁边,七幻道挥手叫:“阳施主远在江南,怎么也赶来了?”
歪嘴瘸子在怀中掏出一封柬贴扬了扬,笑道:“我丧门煞阳和滴逢其会恰好在中原邀游,赶上了这场热闹,来了好些天啦,接到令主柬召,怎能不来?”
他将柬贴塞入怀中,正待向七幻道走去,黑旗令主却向他招手,说:“阳兄,咱们也算是同道,何不来到这儿坐地?”
“令主所示极当,阳某遵命。”他在黑道朋友的旁边坐下了。
从三方面的语气猜到,这位丧门煞在江湖名位,可能不高不低,也必定是江南的黑道巨寇。
“午正!”管日出的悍贼突然高声大叫。
黑旗令主扫了群雄一眼,清了清喉咙,大声说:“多费诸位抬爱,赐给兄弟三分脸面,前来参予这次盛会,兄弟先向诸位感谢。”
他作了个谢揖,然后往下说:“这些天来,敝地已知的被杀黑白道朋友,迄今为止,共有一百二十七名之多。这些人中,固然有些是敝堡的朋友,有些却是白道英雄和江湖上与亡命客毫无纠纷的好汉,他们前来见论决斗,以增长见闻而来,只因为不顾亡命客削树示警的狂妄字句而遭杀身之祸,遭了池鱼之炎,实甚痛惜。近些年来,亡命客横行江湖,为所欲为,毫不顾及江湖道义,轻视我黑白道群雄,心狠手辣,狂妄嚣张无所不为,更任意杀戮,挑起江湖是非,所行所事,在座诸位当知其详,不劳兄弟饶舌,经昨天一战,那小辈的狂言诸位有些人已听到了,可知这小狗不仅是与兄弟为敌,而是与天下江湖同道为敌,咱们过去各行其是甚至势同水火,因此使得那小辈有机可乘,所以敢于和整个江湖为敌。无可泽言,那小辈正在四处放火从中取利,不仅想登上黑道盟主之位,更想逐次削灭武林中略具声响的人以便日后扩展势力,妄想驭使天下江湖同道奉他为尊,甚至有与兵造反的可怕阴谋。假使他的野心得逞,咱们岂不不坐以待毙任由杀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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