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想利用机会脱身,但瘦长中年人老谋深算,对刚发生的事不闻不问,鹰目冷电四射,目不转睛地死盯住文昌,随时准备出手拦截。他只好死心,暗中默运神功,要在死中求活杀出一条生路。
八个白衣人在外围站住,冷然注视着这儿的动静。为首一个家伙身材矮壮,一双手奇长奇粗,下垂过膝,粗眉成一字,大眼红丝如网,凸出一个坚强的下巴,留着卷曲灰骆腮须,腰带上插了一把乌光闪亮的沉重大铁钩,钩内弯没开口,钩尖也不够锋利。他站在中间,双手抱胸冷然屹立,不住向远处的文昌打量,并不住点头,似乎在欣赏文昌那大敌当前毫无所惧的英风豪气。
八人之前共有四名黑衣持剑大汉,神色凛然,半侧身形,防备八人进入。但心虚之象形于表面。
瘦长中年人直等到人声静止,方重新发话道:“蔡老弟那晚在大玄坛庭,是你行凶杀了敝手下……”
“不错正是区区在下,为自卫而救人,并不输理”文昌抢着答。
“还有……”
“还有在长安城和霸桥官道之中,在下会惩戒与贵堡暗通声气狼狈为奸的西北镖局伙计。”
“胡说!”瘦长中年人不悦地叫,稍顿又道:“在下不许你血口喷人。”
“哼!好一个血口喷人。”
“阁下与非我人妖……”
“梅林公子乃是在下的知交好友。”文昌抢答,哼了一声道:“不用说废话,反正阁下的爪牙消息灵通。在下的也不想隐瞒任何事实。阁下通名,咱们剑上见真章。”
“在下九宫堡主令手下银汉震字旗主彭自芳,匪号是神刀夺命。”
“彭旗主,阁下是单打独斗,抑是倚众群殴?蔡某与贵主并无深仇大怨,有时要求公平一决,假使尊驾不按江。湖规矩,紫菜也无可奈何,反正黑道凶枭的所为,用不着日后向江湖朋友交代,再其,蔡某,也算是黑道人,独来独往,应该要求公平一决。”
神刀夺命呵呵一笑,笑完道,“当然,本旗主自会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
“一言既出,如白染皂,蔡某听清了。”
“稍安毋躁,听在下说完。本旗主不想在这几名胜之区胡来,免得惊世骇俗,特请尊驾随彭某往东郊一行,彭某以江湖名号担保,以上宾之礼相待,决不食言,即使商谈决裂,本旗主也必实践约,与尊驾公平一决。”
“哼!有什么可以谈的?”
“令主对老弟的人品,胆识,才华,极为欣赏,所以……”
文昌仰天狂笑,笑完道;“好说好说,过奖了。请上复贵令主,蔡文昌不才,一个初出道的江湖小亡命,我行我索为恶江湖,却不愿受人管束,更不愿托庇于黑道盟主的卵翼下扬名四万,人各有志,勉强不得,只有千里独行悠游自在的蔡文昌,没有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亡命客蔡某人,这就够了。”
神刀夺命沉下脸,厉声道:“姓蔡的,你好不识抬举。”
“哈哈!蔡某就是这种材料,假使识抬举,也不至于动土与江湖大名鼎鼎的黑旗令主作对。”
“你在自掘坟墓,小辈。”
“哈哈!疾言厉色吓不倒蔡文昌,蔡某不是你的属下,不必在我面前神气。”
神刀夺命手按在刀靶上,一字一吐地厉声问:“姓蔡的,你真要不惜性命不听……”
话未完,文昌奇快地拔剑出鞘,向塔壁侧身一剑挥出,“铮”一声暴响,火花飞溅,身形转正剑已入鞘,冷笑道:“蔡某不受任何人躯策,任何人不买账,这两句话你可以刻在石碑上,公诸天下江湖同道。”
远处的流水行云摇头苦笑道:“好高傲的孩子,可惜走错了路,英风豪气值得喝采,胆气过人亡命之徒。”
白衣龙女焦急地低问:“姨父,我们是否是插手?”
“孩子,不可妄动。瞧,无与谷的高手铁臂独将有所举动了,不知是吉是凶,我们岂能冒险招惹黑白两道的高人?你该知道那会惹起多大的灾祸?”
文昌砍壁明示决心,令在场的人心中骇然,一个初出道的小亡命,竟敢和黑旗令主的爪牙公然抗拒,委实令人难以信。
蓦地,塔顶突然传出洪亮的语声,直震象入耳膜。“阿弥陀佛!壮哉!”
声音发自塔顶,看不见人影。神刀夺命向远处一名黑衣大汉招手,向塔上一指,黑衣大汉飞跃而至,从另一面塔门掠入塔中。
神刀夺命冷哼一声,踏前一步道:“拔剑!本旗主要活擒你带走。”
在左首戒备的黑衣大汉抢出叫:“禀旗主,割鸡焉用牛刀?让属下擒下他。”
“小心了,上!”神刀夺命冷然发话,退出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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