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
凤凰痛苦的闭了闭眼,红瞳再现时其中一片隐忍的水光。
他的声音在颤。
“你告诉我,如果我连我最爱的人都不能保护的话。”
“那我这该死的武魂…”
“除了让我活的生不如死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话到最后,压抑的平静在沉寂中消亡,临近正午斜照的阳光落在完美的侧颜上镀上一层金边,同时也让灼伤的红痕像靡丽的花一般蜿蜒盛放,爬过颌角眉梢,停滞在唇边溃烂成血痕流淌。
原来,灿烂的日光会让他那么痛…
团团。
唐三动作撕裂的伤口让他的脚下积攒了一汪血水,他跌跌撞撞前赶的几步追不上振翼离开的凤凰,戴沐白来到身侧扶着手臂帮他保持平衡,他也只是失态地向着高空大喊。
“团团!你别伤害自己。”
求你了。
凤凰若有所觉地回眸,余光瞟过自己火红的凤翼,报复性的狠狠扯下一大把翎羽,和着血甩落在风中。
这一下,好像砸在了唐三心里最软的角落,疼的他说不出话。
晴空飞羽纷纷扬扬,凤凰消失在远空。只有搀着唐三的戴沐白才知道他的身体颤到什么地步,而他扣着戴沐白手臂的手,指尖已经陷进坚硬的肌理,留下深刻的痕迹。
呛咳了好几声,他哀求的目光看向小舞。
“小舞,帮我。帮我捡回来。他的翎羽。”
小舞本来亦是有气堵在喉头,但看三哥和四哥闹成这个样子,哥哥一向平和如清潭的眼眸里沉着能将人压弯了腰的痛。小舞垂下眼帘,足尖一点,轻盈的跃出队伍。只是没想到朱竹清也紧跟上去,灵猫幻影一闪而过,没在军营僻静的小道尽头。
师长们在队伍侧方叹气,弗兰德追着他家公子悄无声息的飞远,大师走过来强硬的带走因失血脸色惨白的唐三,整个史莱克散成三方,各自去完成未尽的事。
弗兰德是在瞭望塔的塔尖上找到凤凰的,他低望着脚下绵绵营房,不耐的抹着沿下颌淌下来的血线。手上还带着遮光的手套,粗粝布料磨在伤口上,反让血流的更多。
猫鹰展翅的阴影投下来,终于掩住了蜷缩的躯体,然而往日总是笑着叫“老师”的凤凰现在抱着沉默,连动都无力动一下。
“团团,别伤害自己。”弗兰德轻轻从背后揽住马红俊,将他庇护在怀里,甜滋滋的糖豆喂给不乖的小孩。
马红俊终于开口,是气鼓鼓的委屈,声音低得不像话:“他怎么那么讨厌。就知道欺负我。”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倾诉,但说到这儿突然就哽住,高塔尖端又复于一片沉寂。
气过之后又难受,心神全都牵在那人受的伤,想想他流的血就心疼。
烦死了!
老父亲不说话,静静拍着他家归巢的鸟儿。旁的人都插不上手,走的下去,或走不下去,时间的洪流裹挟着向前,他能做的,就是让他的孩子永远有一个避风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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