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负上殿,一身布衣。
人过六旬,依然腰身笔挺,精神矍铄。
楚藏弓亲自相携,经过群臣之间,无人不俯首,唤上一声“天师”。
许负来到乔泯之面前。
乔泯之自觉退后一步,让出首位。
许负认真看他一眼,“后生可畏。”
乔泯之:“皇上错爱。不过都是精忠报国,为君分忧。”
许负点点头,眼眼眸之中,甚是欣赏。
楚藏弓是许负自小看着长大的,自是多几分亲近。
“老天师怎么突然出山了?”
说着,又命人搬来一把太师椅,请许负坐下。
能在朝堂上落座,那便是身份地位仅次于皇帝,明显压了乔泯之一头。
许负也不客气,落座后,才郑重道:
“不瞒陛下,老臣近年夜观天象,发觉北方天际的一颗暗色主星,渐渐妖气弥漫,日渐移向中天,尤其是最近,光芒大有欺凌紫微之势。臣担心朝中有奸佞当道,不放心皇上,特以此残躯,前来辅佐,请皇上不要嫌弃。”
“怎么会?朕高兴还来不及。至于这妖星……”楚藏弓回头环视,“不知老天师以为,是哪个呢?”
这一眼,看得满朝文武人人自危。
许负拈着胡须笑,“既是暗星,自是没那么容易捉到。兴许,人在这朝堂之上,兴许,不在。皇上放心,他暂时,还不成气候,只要有臣在,一定保我晟朝江山无恙!”
楚藏弓大为欣慰,拱手深深作揖,“多谢老天师。”
所有人,亦随之拱手作揖。
之后,罗太师“嘶”了一声,“听说前两日,庙会花灯上,皇上微服夜游,曾险些遭人行刺。昨夜,乔相又遇上北雍余孽操控狂犀,横行街市,不知这两件事,是否与那颗暗星有所关联?”
乔泯之淡然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北雍余孽,数年来频频有之,但皆不足以畏惧。只是那日庙会花灯上,公主夜游时,曾亲见一人稳坐轿中,与人交手,从使用的兵器来看,应该是失踪已久的孤山院首座,独孤吾道。”
他眸光清明沉静,谦和向许负问道:“晚辈以为,独孤吾道,就是天师所说的那颗暗星,不知,猜的对不对?”
“哈哈哈哈……!”许负爽朗大笑,“不愧是乔相爷,二十五岁拜相,名望早已蜚声海内,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老夫刚好有此怀疑。”
乔泯之躬身:“承蒙天师抬举,如若不弃,这降服妖星之事,晚辈愿献绵薄之力。”
许负:“哈哈哈!好!荣幸之至!”
两人目光交汇,倒是颇有种聪明人之间的相见恨晚,倒是把楚藏弓晾在了一边。
楚藏弓命人将镇江楼的图纸端了上来。
“老太师来得正好,朕刚好手头有件大事,要请你参详。”
许负只看了一眼,“此楼甚好,但……,不妥。”
……
下朝后,乔泯之面容平和,甚至带着笑意,但眸中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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