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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每回在学校偷偷看她却不敢让她知道只敢躲在一旁反复劝说自己放手而做不到时,他也倍感煎熬,理智和情感的无限撕扯让他痛不欲生。
当他每回拿起手机期盼她能偶尔想起自己却从来没有收到她的只言片语时,绝望过后他会重新整理好心情又开始新的期盼。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着盼着。
其实他也可以像闻予一样去争去抢去强求,可是不行,他不舍得,不舍得她为难,不舍得她每天忍受不安与内疚惶惶不可终日。所以他只能看着一幕幕的无能为力不断在自己面前上演,而镜子外的自己依然无能为力。
他没了父亲奶奶,也从来不曾拥有母亲,最后连她都失去了甚至连他们可怜的孩子也没能保住,挫败的心灰意懒,好像所有的不幸都落到了他们身上。他和她一样都在不断失去,就是不知道最后留在那里的她现在可以幸福了么?
不管如何,哪怕最终陪在她身边的不是自己,他也是希望她是幸福的,因为他的南南实在是太苦了。
最后他在一阵爆炸和枪鸣声中闭了眼,看到另一个自己从镜中走了出来。
他伸手触摸镜面与那人手掌相触,镜中的那个他越来越模糊,他的头越来越疼,直到一股难以承受的痛感侵袭全身,疼的他脑袋好像马上就要炸裂。
嗡嗡的耳鸣过后,他听到有人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还伴随着一阵哭音,那样熟悉,是南南啊。
有多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好像几辈子了。
等陆丞西再醒来时全身麻木的不能动只有眼睛能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在给他擦身的南南。
“南南?”干裂嘶哑的声音有些刺耳。
“丞西哥?你,你终于醒了?我我……”南归到抽了一大口气,一时表情丰富的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陆丞西看她担忧惊喜又委屈的表情混作一团,然后瘪了瘪嘴,知道她这是要哭了。
下一秒,一声嘹亮的哭声响彻病房,南归哭的满脸鼻涕眼泪的,还不忘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按床头铃,然后还觉得不够,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大喊大叫地跑出去叫医生,差点被绊倒。
不一会几个医护人员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给他检查了一遍,确认他已经度过危险期,后续稳定治疗好好修养就好了。
南归听完医生的话又哭了,没人知道她心里有多怕。
陆丞西想伸手抓她的手安慰她可是胳膊一点力气都没有,抬都抬不起来,想说话嗓子也干哑的只能说些简短的话,他断断续续地安慰她:“南南,别哭,我,好了。”
南归根本不听,等差不多哭够了,她抹了两把脸,用浓重的鼻音问他:“丞西哥你饿不饿,我给你做了点容易消化的小米粥,每天我都新做温着等你醒来吃呢,你吃点吧。”
“好,正想,吃呢。”
南归一口一口喂完他又去打水给他擦脸擦手。
她瘦了好多,眼睛都凹下去了。陆丞西看着一脸疲乏的南南,有些话想与她说,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晚上南归在陪护床上休息时一定要侧躺着,看到陆丞西安睡她才能放心,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连期末考都没参加,老师联系不到都跑到家里来了,知道她家这么个情况还号召同学给她募捐,她不要,不是自己拉不下脸好面子,而是想到丞西那样骄傲的人,在他们自己尚且有能力的时候,还是尽量自己周全自己,不至于到那个份上,等到真到无路可走时再考虑不迟。
也不知道谭家怎么知道这个事,陆丞西的妈一直在国外,这几天回来了给他付了治疗费用又将人转到了南市的特护病房,她虽然不想接受但是也没立场表态,而且这对他的病情确实有帮助,没什么是比他的性命健康更重要的了。
次日,南归帮陆丞西洗漱完毕,就去拿着陆丞西的检查报告,一边走一边看,虽然大部分看不懂,但是数值大小比对着标准值还是能看出个一二的。
她正要往医生那去,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有些脸熟的人,好像是在谭家看到过,实在是他长得太出众所以印象颇深。
闻予正从医生那出来,主治教授亲自送他出门,笑呵呵的请他放心,说院长已经发了话让他们竭尽全力救治,目前看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人醒了就是没事了。
闻予礼貌颔首准备离开时看到了给陆丞西那个跑前跑后的小青梅,闻予这种人很少会对谁有深刻的印象,何况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实在是她太过粗鲁让他印象颇深,不过也不是什么好印象。
现在看看嘛,脾气大是挺大,可胆子是小的,陆丞西下病危通知的时候他没见着她什么样,可是昏迷那阵子他确是见了好几回,她像个没了头的苍蝇,整天惶惶不安地乱转,但是人确实是挺坚强的,就这样也没见她哭一声,明明害怕要命,眼泪都在眼中打转几回了,就是强忍着不哭出来。偶尔来探病看到的也是她忙前忙后,才多大点?
不过跟他没什么关系,闻予上前一步掏出一张卡递了过去,清冷的嗓音没有多余的感情,“一点心意。”
南归看着他伸过来的那只修长如玉的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从没受过苦做过活,完全跟她和陆丞西两个世界的人。她和丞西的手虽然现在恢复了些可是手里的茧子是骗不了人的。但是她并不觉得难为情,这恰恰是他们自食其力的证明,一想到他和那屋子里口出恶言的人是一伙的,就对他也没有好印象,可是来者是客,又是好心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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