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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南,还,还疼么?”
她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不太明白,疼?什么疼?她又没受伤。
“没炸到我,我先上去了。”
看着没当回事轻松地背影,闻予的心翻江倒海,哪怕她在混乱的时候,潜意识里依靠的只是陆丞西。
是啊,自己那时候在哪呢?之后她住院的时候自己又在哪呢?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都被剜的生疼,他不在啊,他永远不在啊!
这世间让人最无力的恐怕就是时间了吧,逝去的无法改变的,将来的无法掌控的。
救她于水火的永远是陆丞西,陷她于危险的却是自己。
他垂头看着自己这双空空的手,好没用啊。
在最该抓住的时候最不该放手的时候没有抓住那个人,如今真的是空空什么都抓不住,什么也没有。
他要是陆丞西就好了,是他救了她,是他让她全身心的信任依赖,她的每一个人生重要时刻都有他陪伴,不对,他不是陆丞西,他就是他自己,没有别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人。
晚间临睡前,他一直小心注意她的情绪,看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可他不信她被那么一吓,心绪会没有波动。
果真后半夜就听到她小声呜咽,闻予因为没怎么敢睡,她一出声就有所觉,他轻轻凑过去,不知怎么下手,只能学着大人哄孩子似的拢着她拍着她,叫她别怕。
可能是找到了依靠,南归像个无助的奶猫凑近闻予靠着他慢慢的平息下来,嘴里不停地嘟囔“丞西,好吓人。”
一句句丞西好像一把小刀,在除夕夜一次次的剐着他,但是他只能一一承受,他告诉自己哪怕这样也是好的。
他能感受得到,在经过那两次糟心的事她除了在自己腿疼时还能表露几许少的可怜的关怀,平时愈加沉默与他疏远。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手中好不容易抓到的那一丁点的希望都在悄悄流逝,抓的越紧流失的越快。
“南南,我该怎么办啊,你教教我。”房中哽咽的低语没有得到回应。
次日一早,闻予醒来看着床上空荡荡的一侧,想起了昨天他是抱着她睡着的。
整理好心情下楼也没有见到她,问了佣人也说不知道,电话也没人接。最后是谭老看着他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人,才无奈的告诉他,她应该是去丞西老家了。
有那么一瞬他倍感无力,手机嗡嗡作响,他赶紧掏出来看到是谭雅,直接挂断了。
无外乎就是那么两个事,罗家没法,黎家却能联系到他母亲求助,可是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谭雅在这边听着黎悦的母亲张淼大年初一就来找她哭,只觉得晦气头疼,她又不是不问世事的家庭主妇,在商场混迹这么多年,大概是个怎么回事她心里清楚,本以为黎悦是个聪明的,没想到蠢笨至此。
上次已经被阿予整治了一次,这次还敢挑头,她是觉得阿予是个好脾气的主?
那可是翻起脸来六亲不认的主。他们做父母的难不成还能真为了外人一家人对着干?
张淼眼瞅着谭雅神情不悦,识相的住了声,小心的问道:“阿予为了这点小事就让两家下不来台,不值当的吧。”
谭雅觉得可笑:“我们家可没下不来台,这是你跟他的事,我也插不了手,你也看见了,我打电话都不接呢,我管不了,你们有什么事跟他说去吧。”
张淼见她起身真不打算管了,立马急了,“小雅,别呀,你再不管,那孩子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了,悦悦他爸正评级呢。”
“我管不了,我一会还有个会,就不多留你了。”
张淼看着回到桌案后低头处理文件的谭雅,脸色难看的起身,气哄哄的走了。
谭雅摔了笔,寒着脸让助理去申南市的航线。
南归一早就出发了,丞西老家在一个叫下新村的小村庄,以前人口还挺多,现在慢慢的没剩多少了,打听了五个人才打听到。
给她引路的阿姨说现在村里没剩多少人了,还记得村北头老陆家的人更是没多少了,她以前是陆丞西他爸的同学,他爸当年可出息了,他们村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回来还安排了好工作在县里教书,只可惜啊,没摊着个好媳妇儿。
这里的都是田垄,一片片的,跟北方那种山间的林地不一样,一眼望不到头,房子也不是成排的,都是一幢一幢的,每家隔都很远。
走了半个小时,南归被引到一家长满了高草,围墙也坍塌大半的房子前,看着残垣断壁,荒草恒生,别人家都修起了小楼,这里还是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的白墙皮平房,在那个年代也算是好房子了,如今却荒凉一片。
在瑞典的时候陆丞西还问过她毕业打算去哪,说她去哪他就跟着去哪在哪安家,然后回老家把房子修修,放假的时候可以回来住一住,说他们家那春天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夏天一片绿葱葱的稻田,可以抓鱼抓螃蟹,秋天黄金麦穗沉甸甸的,风吹麦浪好看极了,磨出来的第一茬新稻米煮出来的饭可香了。
可眼下看着人去楼空,草木春深的萧瑟,南归心揪着疼,她到头来也没能给陆丞西一个家,抹了一把脸就绕去了房后,听他说这有一颗桃树,好多年了。
可是桃树没看到,倒是看到了一个大木墩,不知道被谁砍了。
她绕着走在杂乱的绿绿黄黄的荒草间,一脚踩空掉进了一个洞里,虽然她反应迅速手臂在掉下去的瞬间卡在了洞口,可是脚下悬空,没有着力点,她爬不上来,最终力竭还是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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