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弄了半天。原来你在这里!
她说:我一直在这里啊。只不过两个月前换了工作,到这里来了。
听着她不太有逻辑的话,我一头雾水地问她:你是说,你一直在基因河的这边?
她说:基因河?对啊,我一直在河的这边,从来没有到河对岸去过。
我说:难怪了。我到四区好几年了,一直在找你,可是就是找不到你。所有人都说没有听说过玛丽亚娜这个名字。
她说:我也一直在找你。去二区的时候,我打听过,他们说波历不见了,忽然就失踪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我说:太好了!简直太好了!人生总会重逢的。
她也说:太好了!
她说完这句“太好了”,人就呆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我。她的目光忽然变成穿越式的了。我是说,好像我忽然就变成了一块玻璃。也就是说,我从波历变成了玻璃。透明的玻璃。
她叫了起来:是你!
我说:怎么了?本来就是我啊。
她说:不是你。
我困惑地说:你这是怎么啦?
我转过头去,我看见的是娜拉和若雪。她们应该是从卫生间回来了。
她说:是你!一定是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装着的不是我,或者说眼睛不是对着我的,而是从我身后转到我左面来的若雪。
若雪说:你认识我?
晚亭说:可能你认不出我。可是我认得你。那天,几天前,你跟一个帅哥一起来的。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因为你的眼睛一直看着那个帅哥。你叫安妮对不对?
若雪说:我叫安妮?
晚亭笑了,她笑的时候,一脸淡淡的斑点一闪一闪的,两颗小虎牙一跳一跳,有一种特殊的可爱。她说:是啊,安妮。安徒青。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吧?你等一下。
她跑开了。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她气喘吁吁地对已经坐下的若雪说:给你。这是你的钱包。那天,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可是我注意到你了,因为你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位帅哥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痴情的女人呢。你们走后,我收拾桌子的时候,看到了你掉在地上的钱包。我打开看了,里面有你的照片,在身份证上。没错的。里面有两张信用卡,还有其它许多卡,还有一些现金。你清点一下,我没有动过。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想,丢了钱包不会不回来找的。可是我等了好几天了了,你这才回来。回来了就好。
若雪茫然地伸出手去,茫然的把那个钱包接了过来。她说:可是。
她只说了“可是”,就刹车了。刹车的原因是我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她抬起头来看看她左边的海浪,再看看她对面的娜拉,最后才看看我。显然,她不止挨了我一脚,应该是同时有三只脚在踢她,左面的、对面的、右面的。那两个踢脚人都展示着一脸的无辜,跟我一样的无辜。我差点笑出声来。
我把他们几位向晚亭做了介绍,也向他们几位介绍了晚亭。
若雪说:你真的是那架牛航飞机上的空姐?我也在飞机上啊。
海浪说:当然是真的了,我也在那架飞机上。可是波历不会认错的。那时候她当然不是红头发的。
娜拉说:太好了。你就是传说中那位跟波历挤在飞机厕所里的空姐?波历跟我们讲过你的故事的。
晚亭被其他客人叫走后,若雪说:你们是说,我可以收下这个钱包?这还是个名牌钱包呢,WL的超级限量版,全世界总数在十个以下。
海浪说:当然了,关键是里面的钱,信用卡。这不是上帝送来的吗?以后我们可以连本带息地还给那个安妮。几倍地还她都没问题。
娜拉说:真的是太好了,也太巧了。在我们不知道怎么填饱肚子不知道到哪里去过夜的时候,有人送来了钱包。我也差不多要相信是上帝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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