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呆呆地站在那:“零部件哪来的?”
“杨小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买你们那台机器之前,我们厂长就已经摸清:你们的零部件都是从大陆生产运过去的,可一转手价格就翻了几十倍!”小蒋得意地说。
杨雪吃惊地看着陈江河。陈江河憨憨一笑。“是福建沿海军工转型的两个厂家生产的。既然我们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了,我就给你透露个秘密,我们的小蒋比小日本还多设计出了几十种程序。”陈江河神秘地说。
“你们早就准备好了?”
“天下难事,必做于易,天下大事,必做于细。我陈江河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弹药早就备齐,只等山下过来。”
“厂长,这是销售科给我们袜子取的几个名称,您看看。”
杨雪一旁冷笑:“还没卖呢,就想着做品牌了,您这思维够超前的。”
陈江河憨憨一笑:“自行车骑永久,白酒喝茅台,奶糖大白兔,手表戴大上海,我们的袜子也总得起个让人记得住的名字!”陈江河皱眉思索,“这事我做主了,就叫玉珠牌!”
杨雪诧异地看着陈江河。
屋里人都喃喃回味:“玉珠牌?”
二
小王旭欢蹦乱跳地盯着桌子上刚买的十四英寸电视机,王大山则在院子里用力抓住天线杆转动着方向,骆玉珠拍窗大叫:“再往右,再……停!”闪抖着雪花的屏幕突然传来歌声—万水千山总是情,聚散也有天注定……
骆玉珠抱住儿子坐下,痴迷地看着影像。王大山刚要进屋,电视又刺啦模糊起来。母子俩同时叫喊:“不要动!”
王大山哭笑不得,抓着天线杆一动也不敢动……
小王旭已经甜甜睡去,幽暗的灯下,骆玉珠缝补着衣服,哼着《万水千山总是情》的曲子。“你唱得真好听,以前我没听你唱过。”
王大山蹲在电视机前,好奇地看着骆玉珠。
“做梦也没想到,在家里就能看上电视。”
骆玉珠咬断针线微微一笑:“这算什么,人家国外还有更大的电视机,还有彩色电视,带颜色的!”
“带颜色的,那得啥样啊?玉珠,工长说我就要提干了,等过两年攒下钱,我给你们娘俩换彩色的!”
骆玉珠温馨一笑,转身靠在丈夫肩膀上:“大山,今天我们买电视机时,我看见人家墙上挂的全是演员挂历,过两天我想去南边进上百十本,一准赚钱!”
“你这脑子真的跟别人不一样,怎么有那么多主意。”
“我以前卖的比这个……”骆玉珠笑着抬头,才察觉到丈夫的眼神,把后面的话咽回。
王大山转身抱住骆玉珠,动情地说:“我不想我的女人出去跑,往后挣钱的事都归我,一个女人家风吹日晒的,不好。”
“你们站上的人又说我啥了?”骆玉珠双手扳过丈夫的头,微笑看着。
骆玉珠笑起来,甜蜜地将额头顶住丈夫的头:“让他们说去,大山,我们要过好日子了,你信不信。”
“大山,大山!”门突然被敲响,赵家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王大山看了眼骆玉珠苦笑:“以后再不敢说人坏话了,说谁谁到。”
骆玉珠捶了丈夫一下,王大山笑着推门出去。骆玉珠透过窗户看见赵家庆和大山嘀咕着什么,王大山脸上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王大山推门进来,骆玉珠眼巴巴瞧着他。
“赵家庆说家里有急事,他老婆病了,求我去顶班。”
“为什么总要你顶班?他就是想打牌,下午我还看见他老婆四处逛呢。他们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你……哎!要下雨了,带上雨衣!”
“总得有人顶班啊,你先睡,天亮我就回来了。”王大山收拾好工具已经推门出去了。
窗外隐隐传来了滚动的雷声,骆玉珠担忧地叹息着。
迷糊中骆玉珠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人劫持,哭喊着:“爸!爸!我想回家!”大雨中,爸爸捂住脸背过身去,自己越哭喊挣扎离家越远……骆玉珠搂着小王旭斜靠在床边,满头是汗,突然睁开眼一个激灵坐起。
骆玉珠轻轻地给儿子掖好被角,看了看床头小钟,焦虑不安地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骆玉珠在屋中徘徊,雨越下越急,突然又一个闪电雷击,骆玉珠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看了看依然熟睡的儿子,便拿起一件雨衣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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