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溟说:“我好疼啊,微雨,你哄哄我。”
燕熙自然是识破了,可他还是像很担心般,走过去,蹲下身,双手搭在宋北溟的膝盖上,怔怔地瞪圆了眼,说:“为我挨的打吗?”
燕熙长了这么一双无辜又深情的眼,实在是太犯规了,尤其是用上这样发怔又怜人的神情,叫宋北溟都快要忘记自己挨过打,宋北溟说:“哪有人舍得为难你,我是因自己挨的打。若涉及到你的事,我可不会乖乖挨打,该是我打人了。”
“好凶啊。”燕熙的手指顺着腿往上爬,在宋北溟腰上的一道伤口处停住,手指轻轻点上去。
又疼又痒的触感泛开,宋北溟故意“咝”了一声,捉住做乱的手,把人一下提起来,坐到自己怀里,他的下巴压在燕熙肩膀上说:“不凶怎么替你打江山。”
“那你再凶一点。”燕熙微侧头,贴着宋北溟的脸说,“我喜欢凶的。”
宋北溟就着相贴的距离,头也侧向燕熙,他和燕熙私下凑在一起,便没了在外头的凶神恶煞,说不上几句,就变成了哄人的语调:“要怎么凶?”
燕熙凑在他唇边说:“多凶都可以。”
宋北溟闻着燕熙干净的香气,燕熙身上不必用香也很好闻,宋北溟怀里的美人天生就是这么一副纯洁又诱人的模样,光是挨着就能勾引人。宋北溟知道燕熙有话要说,否则哄人时格外好说话的燕熙必定直接就把唇送过来了,宋北溟也珍惜这种难得的温存,说:“不问问今日我怎么惹师父生气的?”
“左不过是逼师父认了咱们关系,还逼他去靖都当说客是不是?”燕熙伸指点在宋北溟额头,无声地教训宋北溟为难长辈的事,语气却温和,“你提了还想要名份罢?是要太子妃还是皇后?”
“淳于南嫣没有做错什么,废她太让她难堪了。”宋北溟何曾被人这样指着脑门,可停在他额间的手指那么白那么细,半点没有威势,反而全是撩拨,他握住了那手指。
宋北溟不是一味横的人,也不屑于做叫姑娘下不来台的事,不假思索地接着说:“到你登基时,皇后直接选我就行了。”
“太子妃升不成皇后也难看。”燕熙为难般说,“那她怎么办?”
宋北溟想到了淳于南嫣和燕灵儿的亲密,他其实拿不准那两人是什么关系,但因着他与淳于南嫣微妙的竞争关系,他们每次见面都有电光火石的眼神交流,淳于南嫣对他没有任何嫉妒,情敌对有威胁的眼神都格外敏感,宋北溟从来没在淳于南嫣那里收到有威胁信号,他沉吟道:“随便她要什么,总能补上的。”
燕熙轻轻笑道:“你一个大男人,堂堂北原王,就为着这点争风吃醋的事儿,挨了打?”
宋北溟捏着那想逃脱的雪白下巴说:“名份还不算大事么?”
燕熙由着宋北溟捏,烛光落进燕熙眼里,像揉碎的月光,他某些角度特别漂亮、特别纯净,真的太像月神下凡,让人看得不由屏住呼吸。
燕熙看宋北溟眼里浮起欲色,抬手按在宋北溟肩上说:“我睡了你,自然是要把你收进门。这事儿,你不说,我也会办。”
燕熙这话没有说情,却比情话还要撩人,燕熙就是有这种本事,随便说什么,就像给宋北溟下了蛊一般。
宋北溟索性不再去捉燕熙的手,他托着把人掉转成面对面坐在他怀里,他的手被压在燕熙身下,舍不得离开,手指丈量着那浑圆起伏说:“不用你来,难缠的事儿都甩开,我要你干干净净地稳坐高台,只管逍遥快活。”
燕熙被揉得不禁挺起身,面上现出潮色,轻轻呵气道:“阿溟,你很喜欢我是不是?”
他们没说过爱,连喜欢都没说过。喜欢和爱好似太过虚无缥缈,不值得费口舌去说;又好似太滚烫,一旦说出口,就再也难以按捺想要日日厮守的欲望。
燕熙今日主动说了,因为做不到继续装作纯情无知。
而其实光是提到喜欢二字,于燕熙而言已经太沉重,但这两字比起三万踏雪军,比起打通的娘子关,比起他脖间系着的金钥匙,比起他锁骨上刺着的溟字,又算什么呢。
那一夜里,燕熙看宋北溟在他锁骨上刺的是“溟”字,而不是“宋”字,燕熙就知道宋北溟是真的爱他。
燕熙与宋北溟一路走来,逐渐也摸清了,宋北溟于感情上很纯粹,宋北溟一开始爱的就只是宣隐,并不是太子,更不是什么姓氏。
燕熙想,我不能玩弄人感情到那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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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宋北溟怔了怔说:“我以为你不愿意提这个。”
燕熙微敞开的衣襟处,锁骨弯出漂亮的弧度,嫣红色的“溟”浮出来,燕熙抬手环住了宋北溟说:“我说过,随便你怎么做都可以。你喜欢我,爱我,甚至怨我,都可以。我有的东西不多,但我也是真心相待,可以把能给的都给你,梦泽,若我一定要属于谁,那只能是属于你。”
燕熙勾住宋北溟,两人同时相倾,薄唇相贴,他们有复杂又深刻的情感需要宣泄,只有彼此才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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