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循没跟上宋北溟的思路,还在心疼钱:“平白被坑这么一大笔,咱们的钱来的也不容易。”
宋北溟冷哼一声:“不想被坑?那官制的神机营给我们火炮了么?”
方循垂头道:“没有。”
宋北溟不知喜怒地道:“可是这个海宴号来给我们送了。只要是真火炮,就不算坑。他们家主子的诚意,我领了;第一笔生意,我们确实要给点诚意。我倒要看看,他们家主子,到底是走的哪股势力?”
方循思索半晌,答不上来。
却听宋北溟轻佻地笑了:“前不久,工部丢了秦氏神机图和秦玑,现在就来了个海宴号。我们追查许久找不到那个在我们眼前抢东西的人,如今一百万两白银就能叫他现身。不贵,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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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燕熙一封奏疏直接呈上了早朝,他以正六品工部主事的身份请求觐见,于百官的震惊中,走进了奉天殿,大声念出了对姜首辅的弹劾书。
书中列举了姜首辅种种操纵朝堂、迫害忠良罪名,并当庭呈上文斓绝笔血书。
燕熙一身青色官服,面白身弱地站到了大殿中间。
他显得那么清瘦,官服束着细腰,像是随便谁用点力,就能将他置于死地。
然而,就这么个面嫩的少年官,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当朝文官之首,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文斓血书直掷姜首辅面皮,连声质问:“文大人可是阁姜老授意迫害的?”
“锦衣卫乃陛下直属,为何会违抗陛下旨意,另行他事?”
“下官倒要叫百官评评理,锦衣卫到底是陛下亲卫,还是姜氏鹰犬?”
“是谁的主意超过了陛下,竟能翻云覆雨、颠倒黑白?”
奉天殿上,一片哗然。
燕熙颀身玉立,眸光冷艳。
他冷眼瞧着姜溥,又扫视向至高无上大殿里的每一个官员,清丽的眸中只剩冷寂。
他的视线最后路过武将之首的北原王,略作停顿,两人目光短促地相交。
燕熙压下睫,意味不明地微微勾起了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注1:“书生报国无他物,唯有手中笔做刀”化用自邹韬奋的《抗战三日刊》。全诗如下:我忧陆沉人梦魇,忍看谤史黠虏嚣。思借风雷开新宇,未忘铁血诛伪朝。狐孽岂能长吠日,夷氛定随残雪消。书生报国无他物,唯有手中笔如刀。
湮灭极乐
早朝正在进行,皇宫外头,筒子河边,聚集了数不清的学生。
午门之外,声讨之声,一浪压过一浪。
专守午门的锦衣卫前所全员出动,也压不住越来越多的学生和文士。
这里的情况很快被报到奉天殿。
百官听到外头这阵势,非姜派的都心照不宣又事不关己地低下头。
而姜派的则是互相对视,忐忑难当,有的甚至频频抹汗。
户部尚书姜常,是姜溥的本家嫡系,他冷眼瞪了那几位抹汗的,吓得那几位匆忙收了帕子。
汗却湿到了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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