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魏之祥和魏南柏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魏南柏问道:“樱儿可是在家里住的不习惯?”
他因想着顾樱是初次来到这里,还特地交代过齐氏让她多照应的,顾樱今日开这个口,难倒是…
“不,不,不”顾樱连忙摆手,对魏南柏道:“家里很好,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和舅母,还有表哥和表弟都对我很好,我来这里真的感觉到受宠若惊。”
“那你为何会想去书院里住?”魏之祥皱眉问道。
“是这样的,我在顾家的时候,一直待在家里,很少有朋友,”顾樱向两人解释:“到书院之后,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是快活。今日听到舅舅说起宿舍的情况,突然就很是想去感受感受,毕竟这里大家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可以肆意的洒脱一回。”
说到这里,她又收起了笑脸:“等回到京城,就又要和以前一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在自己的院子里绣花,一点劲也没有。”
“可女子本就这样,你看你舅母…”魏南柏开口,发觉到顾樱的失落,又止住了嘴。
魏之祥看见顾樱的神色,这个外孙女样貌像魏南栀,性格却是不怎么像,比起魏南栀的自信调皮,在顾樱的身上他能感觉到一股担忧,即使她很多时候是笑意颜颜的。
他很想满足她的心愿,但仔细思索,还是觉得不行:“宿舍里都是男子,你一个小姐住到那里不合适,再说万一遇到品行不良的,别说我,就是你外祖母也不放心。”
书院教书育人,将人往更高尚的方向上引导,但谁也不能保证如今声名赫赫的白芍书院里没有好色之徒。
“那可以让舅舅单独给我安排一间屋子啊。”顾樱两眼亮晶晶地看向魏南柏,没有提自己会武的事,她自信只要不是特别厉害的身手,书院里的人一般都打不过她。
“这…”魏南柏想说这不合礼仪,扮做男子去书院里读书本就十分不妥了,如今她还要住到书院里去。
原以为顾樱是个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如今看来,她比魏南栀的胆子还大。
见魏南柏不说话,顾樱乘胜追击:“外祖父,好不好啊,反正书院里的宿舍那么多,就给我留一间好了,我住几天要是觉得没意思就回来了。看在我今年生辰还在风尘仆仆赶路的份上,你就满足我这个心愿吧。”
魏之祥:“…”
一刻钟以后,顾樱开开心心的出了房门,她忍不住想,母亲出嫁之前,在家里会有多受宠。刚才即便知道自己的要求多么的无理取闹,魏之祥和魏南柏最后都松了口。
顾樱整个下午都很开心,让阿贞收拾了些住宿要用的东西,就连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吃完饭,特意交代阿贞将昨晚漏下的那册话本给拿走,她可不想等睡不着的时候再去翻那书。
顾樱喜滋滋的去倒水,晚上吃饭时菜也多吃了些,口有点渴。
“咚咚咚”外边传来了声响不大的敲门声,顾樱疑惑,她刚已经让阿贞带着书出去了,因睡觉时身边不用她守夜,阿贞应该不会再来了才是。
顾樱放下刚喝了一口的水杯,起身去开门。
刚打开门就赫了一跳,又连忙将门给关上了,口里还匆忙说了一句:“等一会,”然后急急忙忙去找外衣。
因要准备睡觉,她只穿了寝衣,刚才还以为是阿贞有事来了,只敲门也不进来,她寻思去看看情况,哪知一开门,外边站着的却是一身黑衣的周云昊。
顾樱一脸的古怪的穿好外衣,又去将门给打开,让他进来。
这个时间他肯定不是从正门来的,再看他的衣服,倒像是个不做好事的夜行者。
顾樱将他引到屏风外的桌前,口里说道“请坐”。
这毕竟是女子的闺房,他一个男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顾樱狐疑,今日被齐氏称赞了几次知书达礼的周云昊,怎么会做如此“不礼”之事?
周云昊扫视一圈,见房里只有她一人,便在桌边坐了下来,面前还放着一只水杯。
见他看向那只水杯,顾樱连忙拿了过来,这是她刚才喝过一口的。
她又重新拿过一只,倒了水放在周云昊面前,开口问他:“韵白兄,你有事?”视线却是不去看他的脸,只盯着他下巴下脖子的扣子处,仿佛那扣子是花做的。
周云昊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反倒将袖口中的物件放在桌上,他今日白天来的时候就带着来,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今晚实在忍不住,等到夜色黑了翻墙过来。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有些不熟练,口中说道:“来送你生辰礼物。”
顾樱的视线终于从他的扣子处移开,往桌面看去,那里放着一个巴掌大细长的盒子。她道:“今日已经收到了,是一只很大的玉如意,看起来价值不菲,韵白兄忘记了?”
那是小五准备的,周云昊自然不会忘记,小五准备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玉如意,一份给魏泽,一份给顾樱,就是魏家人看到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其实我是想来说昨天的事。”周云昊开口,却不是回答她刚才的话,反而将自己的左手放在桌面上,那上面的手帕早已被取下来了,昨夜还冒着血珠,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伤口,此时已经结了一层淡淡的血痂,在灯火的照映下,像是一道道缠绕的线。
顾樱白日里见到他的时候,曾扫过他的手但没看到。中午用膳之时,他一直用的右手,左手一直没有伸到桌面上来,是以这还是自昨夜后第一次见到他这只手。
“韵白兄的手看起来问题不大,等过几天血痂掉落,这手就与之前无异了。”顾樱又扬起笑脸,当时还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此时却是已经明了,本就决定不再想这事的了,这人怎么现在跑来说这个?
“顾小姐,”周云昊没有如最近的称呼叫她扶阳弟,反而用之前的称呼,“你昨晚问我的手怎么样,我说不碍事,是因为在我心里,这点伤确实是不碍事的。我不知道这会让人觉得欺骗,若是因为此话让你不舒服,我想我应该来向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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