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瞧见他这副样子,定是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饶是沈时葶,都不由错愕地撑了撑眸子。
她心脏匆匆跳了两下,伸抵住他的胸膛,将他推开,“我,我不打你,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阿葶。”
沈时葶头皮发麻。
此时尹忠正在外叩门,说是有事相禀,她不得不胡乱应下,“不躲了,你放开我。”
陆九霄这才松了,才堪一松,怀里的人就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沈时葶抚着胸口一路从松苑小跑而出,胸腔“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似是要从里头蹦出来似的。
她用力摁了摁,也于事无补。
余光瞥见的一抹银亮使得她垂下眸,就见腕上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只银镯,样式十分简单,但成色却是上乘,在月光下能折出光来。
她顿了顿,回头看向松苑的方向,思忖半响,终还是歇了将这镯子还回去的念头。
回到翡苑,却见岑氏候在庭院。
沈时葶心上一跳,有些心虚地道:“阿娘,你怎还没歇下?”
“桃因说你醉了,我不放心。”
岑氏起身,掩唇咳了两声。
“我就是贪嘴喝了两杯果酒,缓过酒劲,不碍事了,夜里风大,阿娘怎能在庭园等呢?嬷嬷也真是,不劝劝您……”
岑氏看她着急不由笑笑,余光瞥了眼她腕上的银镯,虚扶着她的背脊让她坐下,“来,阿娘有话问你。”
沈时葶
听话地坐下,“阿娘什么事,非要夜里问?”
“我问你,那个楚家公子,楚久安,你可对他有意?”
闻言,沈时葶立即挺直背脊,连连摇头,“没有,阿娘,我真没有。”
岑氏笑笑,“那陆九霄呢?”
小姑娘一顿,“也、也没有。”
岑氏年过四十,这些情情爱爱,都是早二十多年前她就尝过了,还有甚是她看不明白的。
“那孩子若是唤我声伯母,我倒觉得他十分好,不做恭维巴结之事,在这名利场上实属难得,是个有心气的孩子,但他若是要唤我声母亲,我却觉得他不是良婿。”
“阿娘,您误会了。”
岑氏莞尔一笑,“你别急着否认,听阿娘说。九霄那孩子,侯爷自幼便没有给他好脸色,他的性子是自小养出来的,想改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可要想仔细了,阿娘没有阻止你的意思,只是这终身大事,要细细考量,这世上男儿非他一人,贺家也不求你嫁个什么高门大户,即便是个不起眼的小户人家,只要你过得好,怎么都行。”
沈时葶酸了眼,俯身将脑袋靠在岑氏肩头,“阿娘……”
岑氏一顿,即便半月之久,她也不曾做过这样亲昵的动作。
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背,“这镯子是陆家传给儿媳的,你保管好,至于留还是不留,看你自己。”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至八月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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