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她眼前的短刃,玫瑰金的刀鞘,刀柄上还镶着一颗价值不菲的角形状的银宝石,便是一般的小娘子,亦是有随身携带当成装饰的。
陆九霄叩了叩置物架,道:“挑一把顺的。”
闻言,沈时葶一愣,惊讶地看向他。
她自是没料到,费了小半个时辰,一路从城东至城西,是让她来挑匕首的?
小姑娘的心思浅,陆九霄只要看一眼便能洞察她心所想。
他牵了牵嘴角,“想多了,我正好来此处办桩事,顺带给你买把防身短刃而已,瞧那胆子小的,莫不是还要在屋贴张符才能睡?”
沈时葶被他说得小脸一红,干脆低头去挑拣匕首。
她一样一样拿过,握在心试了试感与大小,很快便从角落拿起一柄仅比大一些的银白镶玉匕首,递到陆九霄眼下。
秦义付了账,陆九霄拿着匕首伸进她的宽袖,用一根丝带将刀鞘绑在她小臂上,只要伸一抽,便能很快拔出利刃。
既隐蔽又方便。
说来,这事也算是云袖提醒了他。
即便闲安巷置有暗卫,但到底凡事都有个万一,就今日试她的那个身,若真有个好歹,简直是将自己的脖子送进敌人。
他睥睨望她,“回去再教你。”
沈时葶正要抬头道谢,又听男人道:“以免哪日,还得埋你。”
“……”小姑娘抿唇,将那两个谢字咽了回去。
正转身之际,一男子忽撞上陆九霄的肩颈,跌跌撞撞往拐角的楼梯走。
陆九霄微一顿,皱眉回望过去。
他拍了拍肩领,却见云纹白袍上沾了一抹新鲜的血迹。他翻开掌心,果然见拍过衣裳的指腹上亦是一片红。
不过陆世子素来没有多管闲事的癖好,仅是一顿,嫌弃地弹了弹衣袖。
他往前走几步,却见身边无人,转身一看,沈时葶正仰着小脑袋望向二楼。
他眉心一紧,几步走回,“发什么愣?”
显然他已无力忍受这沾了旁人血迹的衣裳,恨不能立即换下,是以口吻难免重了几分。
沈时葶回头,思忖一瞬,吞吞吐吐地拉过陆九霄的衣袖,踮起脚尖在他脸侧耳语几句。
陆九霄神色微变,朝二楼雕栏觑了一眼,问她道:“没看错?”
沈时葶摇头。
那日在香铺,官役逮人时现过一眼画像,她瞧得仔细,那人额前有一颗黑痣,与方才那人模样一模一样。
她用气音小声问:“世子,要报官吗?”
话落,店外便传来一阵略重的步伐。
陆九霄眼微眯,不用报,官便来了。
若说方才还疑心她看岔了眼,现下便是确定了。
他朝她道了句“跟紧了”便转身上了二楼。
此处是一层茶楼,端阳之夜,宾客满座,说书人津津乐道,时不时引来宾客拍掌叫好。
一眼望去,却不见方才之人的身影。
秦义与尹忠二人分头从东西两边的廊道寻去。
此时,官役已至,木质的楼梯板“噔噔噔”地响,大有一种要被踏塌的意思。
陆九霄眉头微不可查一蹙,直觉此人有异,且不可落入府衙人。
他余光瞥见沈时葶往前走了两步,侧身将她拉回身边,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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