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煎药了。
弄巧伸指了指。
此时,贺家最高的一处亭台上,贺敏正踮着脚尖往侯府的方向看。
这座亭台高到她能远远俯瞰陆家的整体面貌,可偏偏松苑的方向叫两排松树遮得严严实实的,她连块砖都瞧不见。
贺敏攥着亭台上的雕栏,深深提了口气,“你说,怀洲哥哥将那个姓沈的妓-子带回府了?”
说到后头,她的嗓音都忍不住拔高,口吻满是不可置信。
他疯了吗?
他怎么能将一个妓-子带回府呢?!
丫鬟顿了顿,回话道:“姑娘,陆世子给那位沈姑娘赎了身,按理……也不是妓-子了。”
“我要你提醒我?”
贺敏怒道。
正此时,贺敏眼尖地瞧见贺凛于小径上走过。她当即换上一张委屈兮兮的模样,提着薄纱的裙摆,小跑至他面前。
“二哥哥。”
她拉了拉贺凛的衣袖。
贺凛不得不停下步子,眉心一皱,“有事?”
“你知不知,怀洲哥哥前阵子给一妓-子赎身,还将她带回侯府了。”
她说这话,既是抱怨,也是想从贺凛这头打听些什么来。
但显然,贺凛近日忙得脚不沾地,连陆九霄回府的事都不知晓,更遑论是他带了什么人来。
可不知为何,他听着贺敏一口一个“妓-子”,想到那双明亮的眸子,心隐隐有些不快,他低声斥道:“你一个姑娘家,口口声声‘妓子’,教养全让狗吃了?”
贺敏一噎,小声狡辩,“可她本来就是……”
“再说。”
贺凛嗓音沉了下来。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天暗了,那、那我回屋了。”
贺敏瞥了眼贺凛冷然的脸色,赶忙转身离开。
望着自家幼妹的背影,贺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关于对待贺敏这一点,他自幼便与贺忱不同。贺忱待她,当真是疼爱极了,依他的话说,他就这么一个妹妹,不对她好,对谁好?
可贺凛呢,打小便对贺敏疼不起来。
非说缘由,大抵是她太聒噪了。贺凛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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