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义!”
陆九霄冷声道。
秦义自是明白要避,可他娘的这四处都是人,这么大一辆马车往哪儿避?
他当立断地扯了扯缰绳,将马儿往窄小的路道上驾了一下,竭力减少马车撞击的面积。
谁知,那人竟是一个掉头,将马的方向直指车厢。
秦义瞪大眼睛,暗道不好,这是冲着他们来的!
“主子!”
他喝了声。
几乎是同时,“砰地”一声,陆九霄将沈时葶的脑袋扣在身前,以一种自卫的姿势屈膝弯腰,一挡在头顶。
“乓”——
那马将车厢撞了个四分五裂,马车斜斜倒下,车顶当即便塌了下来,马儿毫不留情地从那上头踏过——
沈时葶的脑袋被摁在男人身前,眼前一片漆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掌心撑在粗糙的石子地上,听得头顶一声闷哼,不及她反应,便被一具沉沉的身子压住了脑袋。
那一下,沈时葶似也觉得自己要背过气去了。
眼下,小姑娘方才那悲戚哀伤顿时不见踪影,只抵着那颗沉重的脑袋,艰难晃道:“世子,世子……”
很快,秦义便解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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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上一根断裂的木板,斜斜从陆九霄左臂刺入,血色与暗红的衣袍融为一体,瞧着无碍,可解开衣裳一看,却是触目惊心。
如此情形,秦义自是顾不上沈时葶,只好将她一并带回玺园。
他正要遣人去唤大夫时,就听沈时葶匆匆道:“秦护卫,这木屑不宜久进伤口,若是感染了,可大可小,需得将木板拔出才行。”
听着便十分的残忍。
秦义犹豫道:“沈姑娘,你行?”
这算皮外伤,虽是血腥了点,但她还真行。
因玺园藏着个见不得光的人,是以伺候在内院的,统共两个模样颇为相似的丫鬟。一个是纤云,一个便是纤云的异卵双生姐妹,弄巧。
她二人神色慌张,各端一盆干净的热水进来。
陆九霄闭着眼,方才那马儿一脚踏在他胸口,显然是伤得不轻,唇色都泛着白。
弄巧的水都端不稳,惊慌道:“尹、尹护卫,可要遣人去侯府通传一声?”
尹忠眉间一紧,摇头道:“不必了,想必也都知晓了。”
这么大的事儿,受伤的还是永定侯府的世子,恐怕早就传进了府里。
那头,“噗呲”一声,秦义在沈时葶的指导下,顺着妥当的方向,将嵌在小臂上的木板拔了出来,伤口处的血瞬间喷洒而出。
沈时葶忙用干净的巾帕捂住血,在纤云的托盘挑出止血的药瓶,揭开瓶盖,将药粉轻点在伤处。
随后,她才一针一针将那皮开肉绽的伤口缝合起来。
针眼刺入皮肉,又从另一处皮肉钻出来,瞧得纤云弄巧两个丫鬟直咽口水,眉头不自觉拧成了个疙瘩,好似这针,是扎在她们身上似的……
然,就在沈时葶刚缝合了一半时,床榻上晕厥的人皱了皱眉头,艰难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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