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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别做梦了,雷古勒斯,我永远也不可能是你的。”
手背挡在眼上,笑声像宇宙中的一粒烟火。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纵身投入的是真空。真空不能传声,因而,他用如夜般的眼睛,告诉她:“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永远是你的。”
凯瑟琳嚼碎最后的樱桃肉。灰青色的幕布自四面八方袭来,从月亮蹒跚的缓慢攀升中,可以算出时间运行的轨迹。她坐在他身边,手指一勾,挂坠盒落入她的手中。
肉桂的香味,樱桃的碎末,无孔不入。
那一瞬,来自魂器的蛊惑几乎让她露出胜利前的微笑。但她忍住了,保持着面无表情。
“你知道我喜欢与我厮杀,而非自投罗网的蠢货,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西里斯——但上次见面,他看起来斗志全无,被打磨得温驯了许多。”
听见她的笑意,雷古勒斯瞬间知道自己又赌赢了。他再次熬过了她的一个新鲜期,并能够愉快地接受她身边没有别的男人这事。却不知,真实原因是在经历了查理·唐森的幽禁之后,她对危险重重的爱情失去了兴趣。
她轻轻哼道:“如果你在拥抱我时却不伤害我,你是我生命里第一个这样的人。”
接下来,没人还记得邓布利多和魂器。她饮了酒,对他予取予求。他化身有求必应屋,为这位将救命索抛给落入井中之人的好心人奉上所有能取悦她的手段。最后他们证明了,即便是经历了一段满怀虚情假意的谈话,他们仍有某种属于婚姻的庸俗默契。
月亮升到穹顶时,她喘息如潮。
他抓住她意识最为薄弱的时间,终于问出他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的?”
幽幽月色中,她侧过身,不出意料地向他展现了真实的面目——满眼坏水。
“如果我在这种情况下,对你使用夺魂咒,有几成把握?”
他认真回答:“如果你再用点心,甚至可以对我用索命咒。我反抗不了。”
她喘息完了,开始叹息:“算了,不可饶恕咒这辈子用一次就行了。”
“你对克利切用了夺魂咒?”
“我的第一次夺魂咒非常成功,”她撩开颈后的头发,后背裸露在月光下,汗水缓慢蒸发,“大概是因为你忠心耿耿的仆人从一开始,就没真的想抵抗我。如果没有你的命令,它甚至可能会主动告诉我你的计划。”
雷古勒斯没有被爱情的假象冲昏头脑,反倒是带着面对爱人时特有的理性,他追问道:
“但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想做什么,对不对?我在你眼里漏洞百出?凯瑟琳,我在什么时候,让你知道了魂器的存在?”
她给不出答案。她不能说,因为突然有一天得到了关于未来的记忆,所以知道了一切。就算是在魔法界,时间也是唯一恒定存在的东西。就算时间转换器,也绝无可能翻过一生。她没有答案。
在她的沉默中,他保持平和。
他不奢望答案,却仍旧想确认他在她眼中的形象,是否一直是小丑、一个拯救派理想主义者、一个无力伪装的戏子?正在用排比的反问句自我折磨时,她突然严肃地转移话题:
“看到那朵玻璃玫瑰了吗?我留给你的。”
“……看到了。”
她搂住他,用一个抒情诗般的吻,阻断了他想知道的所有答案。
“我只是个喝醉时喜欢搞变形实验的玫瑰爱好者。如果你坚持要我在一个伟大的问题上给出一个震撼人心而又令人信服的回答,那我只能给你变一朵玫瑰。”
……
雷古勒斯在与邓布利多暗流涌动的谈判中,有过那么一瞬,怀疑自己被下了夺魂咒,才会在这里和凤凰社最狡诈的人讨价还价。凯瑟琳诱骗式的表白无异于糖衣炮弹,但在那种情形下,他只能甘之如饴。
谈判本身并不艰难,甚至在双方都兴趣盎然的情况下,非常顺利。雷古勒斯列出种种条件,诸如必须将他的背叛向所有人保密,以及必须保全他家人的性命(不包括被驱逐的成员),有自由使用不可饶恕咒的权限……为了得到销毁的方法,邓布利多一一允诺。
和斯内普一样,两位狡猾而没有底线的斯莱特林。邓布利多不得不承认,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凤凰社需要斯莱特林。
作为回报,雷古勒斯同意与邓布利多分享他关于魂器的所有一手情报。
最后,在凯瑟琳的见证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结束了谈判。
“单单我自己,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如何摧毁魂器。显然,伏地魔在打造魂器时,就希望魂器他自己更金刚不坏,”邓布利多再次承认这点,并感叹道,“他并不明白……再固若金汤的防线,也能被爱情摧毁。”
对邓布利多的过往毫不知情的雷古勒斯,没听出弦外之音。他只是嘲讽道:“也许因为黑魔王自己就是迷情剂的产物吧。”
邓布利多没有笑。对于汤姆·里德尔,他心痛多过冷眼。
谈判地点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客厅。雷古勒斯受到黑魔王的召唤,先行离开。凯瑟琳高度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瘫坐在椅子上,被疲惫冲昏的神经极度渴望睡眠。
“坦白来讲,布莱克夫人——称呼而已,请别介意——从一开始,我是不愿意相信食死徒的。因为他们已经彻底堕入黑暗,以死亡为食。但在你之前,有一位食死徒找上了我,并扭转了我对食死徒的看法,”邓布利多呷一口茶,“而在岩洞里,见到布莱克先生的第一刻,我就明白他和那位食死徒属于同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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