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手包里取出一块闪闪发亮的金色手表,朝欧阳志恒晃了晃,低声说这是他们让我给你带的。
欧阳志恒停了脚步,看了她一眼。也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沉默地接过手表,却连看都没看就塞进口袋里。
“俊龙哥……”徐小玲轻轻叫了一声。
欧阳志恒叹了口气,低低说你何必辛苦跑这一趟呢?
徐小玲:“……我来看看你,你不老说很闷吗?”
欧阳志恒:“但你走了,我会更闷,所以你就不该来。”
徐小玲沉默,望着山下的海滩。
过了会,才转回脸,问你还吹萨克斯吗?
欧阳志恒摇摇头:“从她走了,我就不再吹了……”
徐小玲:“你不是觉得闷吗,你吹一吹可以解闷的。”
欧阳志恒粗糙黑红的脸上爬满了忧伤,郁郁说:“我吹给大海听吗?大海是最无情的,它听得懂吗?”
徐小玲别过了脸,再次沉默。
8 奈何崖
远处的海边有一处很突兀的山崖,崖壁陡峭如刀削斧凿,整个崖身好像垂直地从海里矗起来,悬崖四周被氤氲的雾气所遮笼,一派险峻而又神秘莫测的样子。
徐小玲很惊奇,指着山崖说这里海边也有悬崖啊,我还以为只有福建、台湾那边才有呢。
她问那个叫什么?有名字吗?
欧阳志恒眯着眼睛,扭头望了一眼,低低说叫奈何崖。
徐小玲蹙眉,说奈何崖,什么意思?
欧阳志恒慢悠悠说,奈何桥你总该知道吧,人走上后,前头就是黄泉路啦,这是一层意思;另一层意思,如果你真站在那上面,就可以看到东边的天尽头,有人说是太阳最初升起的地方,我没上去过,但我能想象出那肯定是人间最美丽的景像,不过这景色是虚幻的,我们眼睛能看得见,却永远抓不到手上,你不觉得是一种遗憾吗,这就是无可奈何的意思。
徐小玲哦一声,脸上有雀跃的神情,说哪天咱们上去看看?
欧阳志恒摇了摇头,郁郁说我不上去,如果哪天我走了上去,那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死……
徐小玲忙伸手掩了他的嘴。
徐小玲又问这山崖恐怕得有个几百米高吧。
欧阳志恒说没那么高,从海平面算起共一百一十三点五三米。
徐小玲皱眉,啐道谁这么无聊,算得这么精确?
欧阳志恒看了看她,平静地说是我,我特意找人,用激光测距仪量的,我就是无聊……
徐小玲忙解释,说俊龙哥,我不是有意的……
欧阳志恒情绪萎靡,说我不止无聊,我还很可怜。
徐小玲叹口气,身子靠在他肩膀上,低低说我们都很可怜……
两人怔怔地瞧着山崖,都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徐小玲收回目光,说:“你的事,我跟政治部秦主任提过了……”
欧阳志恒霍地站起身,闷声说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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