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便理解其中的意思。
这便是断胳膊断腿都无所谓,只要人活着,留一口气便成。
王嬷嬷应声去了。
杜逸之忙完盛世堂的事回宅子的路上,远远的,便见到一群人从不远处策马而来。
十几匹马在清扫出来的道路上横冲直撞,最前头那匹眼见着便要冲杜逸之冲来,黑脸小厮赶忙拉着他躲开。
然而躲过了第一匹,还有第二匹。
马蹄直接冲着杜逸之的面门踏来,他眼眸一眯,认出了马上之人。
“阿简,斩马!”一句话落。
方才面目无奇的小厮,忽然便从身后抽出一把剑——
毫不犹豫!干净利索!
连一阵哀鸣都没有,一只巨大的马头便在漫天雪中飞扬起来。
红色的血,伴着白色的雪花。
骑在马上的人正随着马身跃到高高的半空,便见自已爱马的脑袋飞了起来!
“飞雪!——”杜成大叫一声,随着马尸翻滚摔到地上。
骤然的惊变,让一群陪同他一起的少年吓得脸色发白,看到同类被斩下头颅的群马,也哀鸣躁动着。
“杜逸之!你居然杀了我的飞雪!”杜成愣愣看着倒在地上的爱马,眼眶通红,愤恨地望向杜逸之。
阿简也望向杜逸之。
杜逸之摇头说了句不用,阿简这才在道路旁堆积的雪里擦了把剑,重新收回被布包着的鞘内。
杜成愣愣的,什么意思?
同他一起的小伙伴们却是看懂了,这是在问,杀吗?
这人疯了,在冀州,敢动杜氏的少爷?!
杜成这时也反应过来,不可置信,从前杜逸之被他踹在地上连句话都不说,如今斩他的马不够,还、还想斩他?
疯了!
真是疯了!
杜成张嘴想骂,但是嘴巴张开,便看到杜逸之笑着朝自已走来。
他嘴里的话一下子被凛冽的寒风给吹散去,往后退半步:“你想做什么?”
杜逸之冷笑:“是我该问堂哥想做什么,十八岁,也不小了,怎得还是被别人三言两语一哄就成了出头鸟?”
冰凉的手拍在杜成脸上,杜成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杜逸之这才笑了一下,收回手,看了众人一眼,抬脚走了。
两个小厮跟在身后,一黑脸,一白脸。
马上的少年们一动不敢动,良久,直到三人走远了。
才有人咽了口口水:“杜成……这就是你说的、怂包软蛋?”
杜成不说话。
不远处,酒肆内一群镖师打扮的男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叫好,问掌柜杜逸之的身份。
掌柜得了好处,将杜逸之与杜氏的纠葛说了,又摇摇头:“这杜逸之真是疯了,一个商贾,也敢跟杜氏作对,怕是明日便会被赶出冀州。”
“怎么,这杜氏很厉害?”
“杜氏可是咱们冀州的大族,以往还有南杜北杜,前些年杜家大房的杜明义升了知府,北杜便算彻底没落了……”
“行了,此事与咱们无关,林先生不让喝酒,喝两口便回去。”江莽打断属下,起身,丢下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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