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被带进来,都是一副面黄肌瘦的可怜样子,皮肤却还细腻,行止也有规矩,看着像家境中落。
荀柔心中点评,任由二女被士卒拦在十步之外,也不发话,看她们的表现。
两人先都是一片茫然,接着大一点的女孩先开口,声音怯怯,“敢问尊驾是太尉么?”
“还请太尉救家母性命!”小姑娘却像得了提示,立即跪下一叩首。
另一个慢了一步,却也跪下了。
“先不要焦急,起来慢些说。”荀柔示意侍从,将女孩拉起来,女孩却一个劲只呼救命。
他不着急,慢慢引着她们说话。
先问名字。
“小女郭缨,阿姊名女王。”
郭缨,郭女王。
这两个名字一看就分明,难怪小的一个说话她当是嫡出。
郭女王这个名字,略微耳熟,大约也是上了历史的人物,或许是某家后妃,荀柔并不在意,又问来意。
“先前外面打起来,父母带我们投奔外祖……路上遇见乱兵,大兄、二兄都被杀害,都没有下葬……呜呜……到了这里,外祖找不到了,只见到姨娘……呜~父亲后来又做了官……突然来人闯进家中,将父亲抓去了……呜呜呜……
“母亲带着我们住到阿姊家……他们说父亲犯了大错,要被杀头……母亲病倒了,阿姊也病了,我们不知应当如何……想起从前听说母亲说过太尉……求您救救我们……
郭缨抽抽噎噎的哭着述说。
七八岁的孩子,不指望她事情多明白,关键意思倒是清楚了。
一个战乱之中的中等官吏家庭,狼狈求生之路。
兵匪将至,仓惶奔逃,人死荒野,父存子亡,终于到达荆州,阴氏虽没,枝系尤在,出仕做官,又得以糊口,接着却是家中顶梁柱的父亲入狱。
再一对,其母姓阴,其父姓郭,却与记忆相合。
荀柔命从吏按女孩所说地址去查看,如果确认,就先给阴氏与另一个女儿,延医问药,明天再将两个孩子送回去,再送他们点钱财。
案子他不准备掺和,但若是要钱帛赎罪,他倒是可也再资助些,算偿还阴氏当年一点善心。
事情到此,在他这里就算结束。
后来两个小孩被送回家时,吏从来禀,他也只是回了一个知道。
刘表那里的嘴皮官司,没打利落,显然是火候还不到,荀柔骑了黄家送的驴子,又往山上去了两次。
司马徽住在黄家隔壁岘山的另一个山头,庞德公则住在岘山再东面的鹿门山,两人年纪也都不大,并不是三国演义里白须飘飘的老头。
司马徽和他年岁相仿,庞德公两鬓漆黑,也才中年,性情都潇洒活泼。
虽说是隐士,名声却非来自隐逸,他们未取中刘表,不想出仕,但对本乡却自觉有一分责任,以前经常和刘表的狗腿子们互怼,名声都来自血淋淋的战绩,再有也著书立说,也收荆襄大族的子弟为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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