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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昭识时务的对冀州士族敬而远之。
夹杂在伎人口中,男女之事,家庭逸趣中,凄寒的身世中,关于家国,关于立身,关于道理,以及道德的思辨,让他感到战栗。
这才是教化,他隐隐察觉这一点,对这个体弱多病、年纪比他小十余岁的太尉,又敬又畏。
如果他知道荀太尉手中还握着“诉苦活动”这一利器,只是担心把握不住,不得不藏而不用,大概他对荀柔的感受又将改变变成欲除之而后快了。
不过,眼下他并不知道,所以虽然不缺钱,董昭还是一直稳稳当当客居在馆陶县衙,并在霜降这样一个休假日,大清早起来,去向荀柔问好。
董昭在县衙后花园的小径,遇见的荀柔。
一见面,他便想不起所谓体弱多病、想不起对方比他少十岁、甚至欣赏不了这位太尉名传天下的姿容。
身披玄色大氅的青年,立于半枯杂树之侧,低头俯察,气韵如沉渊深流,淼不可观,不由他不肃然。
还是荀柔先听得脚步,转头发现了来人。
“公仁?”
被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一望,董昭顿时一凛,连忙趋步上前,“昭,见过太尉,嗯,”他鼓了鼓劲,方才开口,“太尉似有忧色,莫非,莫非是担忧北面军事?”
至于邺县,却不必说,即使他不常在衙中,却也晓得隔三五日,太尉都能收到一封邺县传来的求降书。
若非袁熙和田丰还镇压得住,邺县早打开城门,迎接王师了。
只是河间之战,在他看来,也没什么悬念,高幹甚至都不姓袁,以过往所见,也并非什么了得的英雄人物。
攻克他,只是时间问题。
荀柔伸手握住旁边的手臂,一攒劲直起身来,摇摇头,却问了一个董昭未曾设想的问题,“公仁觉得,近来天气是否过暖,比之往岁如何?”
“啊……这……”董昭有些紧张,心里却清明,上官问话,无论说点什么,不能说不知道,“似乎是比较温和。”
他忍不住瞥向荀太尉厚实的大氅。
荀柔再次摇头,只负手自语,“还是要尽早请太史令测算。”
他从襄楷那里得的书倒也能看天象,但主要能看个明日有雨,后天有雾,气象变化,还是得专业人士。
董昭不明所以,但荀柔也没作解释。
“今日霜降,公仁可有安排?”
董昭拱手正待回答,这时,青衣素裙的荀光自远处快步走来,笑意吟吟的一屈膝,“阿兄,董君,好雅兴,一清早就来逛园子。”
她同董昭一船到的冀州,至于原因,自然是将恤孤寺在冀州落地生根。
现下已将之发展到广平、巨鹿等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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