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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拔出,血飞溅。
庞大的身躯重重的向后倒下,将地上砸得尘土飞扬。
两边的大军,适时的声援,敲击着武器鼓点,仍然敬业的使用并州话高喊,“伏地投降者生!”
欲奋发反抗的郭汜,飞快意识到势单力薄的状态,瞬间又缩了。
贾诩收剑,低头望着在暗影中扩散开的血迹,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乱世之中,再看似强横者,死去也只是瞬间,董卓死去时,与如今的李傕,也并不会有什么差别反正都是死人。
这个道理如此简单,却有那么自以为是的豪杰不明白,甚至……不如寻常兵卒。
凉州与并州相邻,总有些人听得懂喊话,兵刃掉落,更多膝盖跪下,有人示范,更多凉州兵丢下武器,低下头颅。
虽然一向不喜欢下跪磕头这个动作,但看着眼前矮下去一片,荀柔还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以主将的身份,谋划一次战役,虽然并没有太多兵火交锋,但数万人的性命压在身上,这种滋味实在难以形容。
这不是策略游戏。
每一处安排,都会以真实的面貌呈现。
而所谓真实,就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思想、盘算,任何计划都不可能指望像游戏一样,一丝不错的完成,在任何瞬间可能发生任何反应,而一个未曾设想的小问题,可能最后成为导致胜败的关键。
幸好他曾有幸在广宗城见识过黄巾与朝廷军队的作战,张角的黄巾、董卓的西凉兵、卢植的中央军,让他见识了多种作战风格。
幸好他有波才、段煨、还有荀襄这样有作战经验的将领作参谋。
以及,幸好他有堂兄、有荀襄、波才这样可以信赖又才能足够的同伴,将整个计划顺利执行,最后取得胜利。
这是许多年以来,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完全的胜利。
也是他需要的一场胜利,对众人,对自己,做出的证明。
荀襄凑近车前,“叔父,战局已定,剩下事交十七叔,我先护送你回城吧。”
马车上的青年身形微微颤抖着,面色惨白一片,看不出一丝血色,冷汗侵湿鬓角,顺着脸颊淌下来,几乎像刚淋了一场雨。
荀柔克制的放缓呼吸,尽力控制住肌肉不要在痛觉刺激下痉挛得太厉害,“请贾文和来,随我同车归城。”
“现在?”其人面不改色反手杀掉同盟,实在令荀襄心里发怵,“此人性情难定,实在危险,不如先看管起来,待叔父好些,再见他如何?”
“愿赌,服输……客气一些。”荀柔借着与侄女说话,扶住车前栏杆,也就是所谓[拭],低下头喘了口气。
这个姿势并不会缓和疼痛,但至少能放松一点力气。
什么赌?什么时候赌的?谁赢谁输?
荀襄不明就里,却知道此时不是提问的时机,立即应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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