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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满脸通红的吕布,顿时眼含热泪,饱含深情的喷了荀柔一脸酒气,“布愿为君附翼,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过,这些东西,可不算送与奉先一人,”荀柔笑意盈盈,“高将军在此,也听的分明,可别让奉先一人独吞了,魏续等将军不在,我也有一份心意奉送。”
“多谢太傅慷慨。”高顺终于拱手,他不曾饮酒,是整个并州将领中,最为清醒的一个,对荀柔这番话也听得最清楚。
时候不早,宴席在不久之后散去,剩下杯盘狼藉,满室残羹冷炙。
侍从们悄然无声的收拾残局,荀柔犹自,独坐在席中。
手还在抖,脸很烫,眼睑也很烫,思维却很清醒,只是累……很累啊……还不能睡……睡不着。
空荡荡的厅堂,让他莫名的委屈。
家里、家里的宴会,不是这样……散席过后的样子,他都没见过……他从没见过散席以后……每次他都很早就醉着睡着了……反正有人会管……现在没有了……
荀柔嘴唇忍不住瘪了瘪,望着尚在收拾的仆从,眨眨眼睛,又把水都眨干。
他没想哭。
嗯。
他没醉。
嗯。
“叮”
收拾的仆从们抬起头。
一向礼仪端庄的年轻太傅,衣襟歪斜,露出脖颈,满脸红晕,摇头晃脑,抓着一根玉著,重重敲响案前的金爵
“主公?”仆从小声靠近,忍不住觑向那白得几乎泛光的皮肤。
谁……谁叫主公……好奇怪……
“叮叮”
荀柔不管他,晃了晃脑袋,“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文若、公达、父亲……兄弟……半月、一月,音讯全无……就算他不写信归家,他们、他们也不能写信来吗?
“主公、主公,你手流血了!”仆从突然惊呼。
好吵。
“叮、叮、叮、叮。”荀柔闭起眼睛,玉箸敲得金爵脆响,“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是了。
文若生气了,公达也生气了……都生气……他如今酒量好,他们不知……他生病,他们也不知……他委屈,也不知……他……他也要生气……生气!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三月……他们……他们气这么久,三月……嗯……三月不见,如……九九八十一……八十一……”玉箸随手放下,金爵拂开,桌案贴在脸颊,沁凉得舒服,荀柔将脸向案上贴贴,“阿兄都气这么久了……”
“太傅,高将军求见!”
“高……高……谁?”清眉蹙紧,他艰难的挣扎着撑起来,眼睛酸涩得都睁不开。
仆从抬头望了一眼,眼睑半阖的荀太傅,有些犹豫,“是……高顺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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