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有人趁机作乱,也是再正常不过,荀柔点点头,并不奇怪。
“昨日朝堂上,亦有人道,虽不令董仲颖与丁建阳入城,但城门久闭,三市不开,恐怕也非长久之计,城外百姓也惶恐不安,况且还有太学。”
“还有这等不怕死的?”荀柔一挑眉。
钟繇因他直白的话一顿,失笑摇头,“天子并未松口,卢子干亦当庭道,不如等他被董卓杀了,再开城门不迟。”
“若是其人要钱粮,就从十常侍家中搬。”虽知董卓未必松口,但……若有一线希望呢……
钟繇未语,荀柔闭着眼等了等,又睁开,“元常兄,还有难言之事?”
稍稍犹豫片刻,钟繇开口,“十常侍之众,数十年来,为国之蠹害,其家人横行作乱,侵略百姓,其罪难恕,何必再审。”
荀柔望过去,知道他还没说完。
“呈其首级,以可以此张朝廷之威,震慑外将。”钟繇正色道,“我已上谏天子,不止我,朝中数臣亦认为如此,陛下犹豫,你我皆知,却因君故。”
“……直接全都诛杀吗?”荀柔闭了闭眼睛,觉得眼睑滚烫。
偶尔,他还是会对这时候的政治,感到不适。
“正是!”钟繇挺身铿锵道,“如今群情激奋,君何以踟蹰至此?”
“即使审讯,结果也大抵如此吧。”
“不错。”
“……好。”荀柔缓缓点头,“既然如此,就不要赦卖为奴,全都给个干脆,十常侍首级,挂出城外,宣令百姓。”
能威慑董卓吗?能威慑厮杀大半生的董卓吗?
但至少,可以安抚百姓,收买民心吧。
收买民心。
他真是……到这等地步……
“对了,君以护驾之功,已封阳城侯,食邑五百户,雒阳城中,陛下亦赐下张让故居以为侯府,至于钱帛金币,俱已存侯府中,君且择日迁居。”
阳城,是颍川阳城;张让家,自然也是金碧辉煌,雒阳之中数一数二的院庭。
他如今二十余,于国有何功劳,竟有食邑?……何其荒唐。
“吕奉先呢?”
“吕奉先封骑都尉,都亭侯,亦厚赐屋舍金银。”
都亭侯。
虚领亭侯之爵,没有食邑的意思。
“河南之内,可还有乡亭未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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