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鲁北平眼神忽闪。武器都不能好好保养,还说什么建功立业。
“刀要时常磨砺,保持锋利。”陆旋淡淡道,“松木、杉木、铁华粉,一同研成细末,用羊脂炒干,用以擦刀,可使刀光如皎月。”
鲁北平就坡下驴,一顿夸:“难怪哥你的刀总是光可鉴人,原来是有这样的妙招!”
陆旋想起什么,唔了声:“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方法。”
朝仪被伍旭赠与他后,班贺顾惜那是一名工匠的心血之作,特意教给他一些保养刀的方法。陆旋明白这把刀的意义,更因为班贺另眼相待而格外珍视,每次使用后都会立刻清理干净,不忍留下半点污浊。
好一通应付弟兄几个的你问我答,直到鲁北平被人叫走屋里才安静些许。被陆旋那句话提醒的何承慕三人,都嚷嚷着要按他说的办法去擦刀,正在兴头上,一窝蜂出去找原材料。
四周终于平静,陆旋取出纸笔,坐在桌前倒水研墨。润湿毛笔,吸饱了墨汁,在砚台边缘刮了刮,他目光凝在纸张空白处,终于落下第一笔。
唔……纸很粗糙,毛笔摸着硬扎扎,墨似乎也不是好墨。
陆旋陷入深深的沉思,抬手揉起将将写了一个字的纸,掐在手心里妄图捏碎。
——好丑的字。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这双手臂,拿起笔来才知道,还差得远。
这样的字实在拿不出手,太不像样,仅是陆旋自己看着都汗颜无地。莫大的胆气能支撑他战场杀敌,也不足以鼓动他把这样的信送到班贺手里。
他见过班贺的字,娟秀整齐,蝇头小楷亦笔笔清晰。柔软的毛笔在他手中像是灵活的泥鳅,总不会按他的心意走,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
陆旋面容严肃,像是在一场生死抉择前下了决心——正式写信给班贺之前,他还得好好练练。
过了好一会儿,何承慕、袁志、方大眼三个呜呜喳喳回来了。松木、杉木好找,铁华粉和羊脂不是随便能得到的,没头苍蝇似的找了半天,他们才开始互相询问:铁华粉是什么?
没有一个人知道,三人又稀里糊涂调头回来,问问陆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进屋就见桌上没来得及收起的笔墨纸砚,袁志惊异不已:“这是要写什么?”
何承慕感叹:“写什么不重要,识字的不就是想写什么写什么,真好。”
方大眼点头,双下巴随着动作时隐时现:“不愧是把总,不像咱们,只能找读书人帮着写信。”
他们几个大字不识一箩筐,就羡慕这些有文化的。等陆旋“毁尸灭迹”回来,就见那三个齐刷刷站在桌边,六眼放光地看着他,比先前听见京城还要激动。
陆旋谨慎询问:“你们……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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