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濯最后硬着头皮又测了一次,在结果无法弥补地显示“三十八度三”后,强装镇定地关掉了耳温枪,然后对着一旁早已经小动作不断的三只萨摩招了招手。
三只狗子在他的引导下立马现了原形,撒开腿子蹿了过来,驺驺甚至撅起屁股伸着脑袋在他腿边拱来拱去。
而谢景濯的偏心在这种时候也显露无疑,俯身将笑得最憨最傻的朏朏抱到自己腿上,一下一下地给她顺脊背上的白毛。
吴念在一旁已经给家里的阿姨发完了短信,让她找找家里谢景濯惯吃的药,完事儿后才想起来神仙姐姐的事被姓谢的这么一打断,到现在还没谈妥。
放下手里的手机,他诚心诚意地劝:
“司小姐,你也听到了,我们谢老师这人比较死脑筋,认准了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这次的邀请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恐怕整本画集就会因此夭折……顺口提一句,他目前已经是行业里有名的鸽王了,要是这次再搞这么一出,很可能要上黑名单,从此……”
“咳。”谢景濯轻咳了一声,提醒他赶紧闭嘴。
吴念的口风因此顺势陡转:“不过我们谢老师的专业实力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时间也完全可以调整,如果司小姐工作日比较忙碌的话,我们可以定在周末,来回让司机接送,薪酬价格按……”
“真的不方便的话,”谢景濯出声打断吴念的话,转头看向司璇,沉吟了片刻才道:“……你可以现在就拒绝,我不希望这个邀请给你造成困扰。”
司璇一时哑然,低头浅啜了一口手中凉意渐散的咖啡。
她开始时拒绝的理由无他,仅仅是因为与自己的专业无关,觉得接受这样的兼职有些逾越。
可仔细想想,既然她需要再找一份兼职,这里的条件又是不可多得的待遇优厚,她没有理由不接受这份工作。
更何况她大概从看到谢景濯的第一眼开始,就不可避免地带了私心。
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司璇抬眼看向他,抿了抿唇后道:“既然你认为我是合适的人选,我也没有理由选择不相信,试试总没有坏处……对吧。”
谢景濯对上她的视线之后,耳廓上隐隐又有发烧的趋势,轻一点头后便默默转开了视线,一面温声开口:
“那么我就……不胜荣幸了。”
另一头的吴念比起这位大艺术家就务实多了,司璇刚一松口答应,他已经盘算着怎么和她敲定时间,“司小姐,那我们就把第一次工作定在下周六,你看时间方便吗?”
“好,”司璇应下,想了想又补充,“不过十月份我有一个大提琴的演奏比赛,要出国,之后学校的大小活动也比较多,不是每个周末都有时间。”
“不要紧不要紧,”吴念飞快接上,生怕她因此又要拒绝,“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把课表发给我们一份,之后的活动安排可以随时调整时间,这边谢老师的画集内容比较多,不全是司小姐的部分,所以影响不大。”
司璇点点头,伸手把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调出微信二维码之后对他道,“那你加我的微信吧,我可以现在就把课表发给你。”
一旁的谢景濯听到这句话,给朏朏顺毛的动作一顿,微微偏过脑袋,一眨不眨地望着司璇递出去的手机。
那段纤细漂亮的手腕,在明亮的光线里白得耀眼。
吴念这儿倒是没工夫理他,一边忙着获取神仙小姐姐的联系方式,口中的正事也没落下:
“……虽然只是兼职,但为了保证双方权益,我们这边会请专业的律师拟一份合同,包括甲方保密协议和乙方劳动报酬的部分,详细条款会在后续和司小姐一起讨论,有任何你认为不可接受的地方,都可以……”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看到微信上弹出来自谢某人的一条信息:
“。”
半秒后,生怕他看不见似的,又发来了一条“!”。
吴念抬眼看去,就发现这人的视线正直勾勾地落在自己的手机上,眼底老大的不高兴就差漫出来、一直淌到地上去。
他心累地叹了口气,嘴里的话很快变成了:“……要是司小姐有什么问题,或者遇到我不能及时回复的情况,都可以直接找谢老师谈。”
说着就把谢某人的微信冠冕堂皇地推送给了司璇,一边盘算着他今年的奖金要是不大涨特涨一番,干脆就拿跳槽威胁面前这万恶的压榨劳动力的机器。
司璇收到这个推送自然不疑有他,点击申请后还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的名字,叫——
arthurdechevalier。
是个法语名字。
所以谢景濯,原来是中法混血吗……
他微信的头像也很特别,大图里是一只雪白的狐狸模样的小兽,身后开着一树繁盛的梨花,小兽伸手仰着头,像是要去接一捧正在坠落中的花朵,水面和池畔的层层岩石上也已经落满了莹亮的花瓣,花和兽在净澈的群青色背景之上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芒,显得格外有灵气。
司璇仔细看了好几遍,最后发现右下角有一枚小小的赭红色章子,上头刻着篆体的“朏朏”二字。
这才想起吴念之前提起过的,那只记载于山海经的小兽的故事。
那样神话传说中的存在被真切地表达出来之后,不再是书中“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朏’,养之可以已忧”这样模糊的记述,而成了一种直观的、真实可感的映像,就让人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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