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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怔住,垂下眼眸没说话。
天色已晚,再如何也不能留在宫中用晚膳,黛玉把香膏方子给了承阳,便径直出了宫。
第二日便是冬至,本朝历来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连衙门都能休沐一日。
黛玉一早起来就把消寒图取出,染了一瓣梅花瓣后便让凝碧挂在墙上。
祭祀用物昨日便已备好,林海一早便领着一家子祭祀先祖。
砚哥儿这日也没有功课,祭祀之后便缠着黛玉陪他玩投壶。黛玉可怜他松快不了多久,如今都依着他。
林海前几日给砚哥儿寻了一位先生。
这位先生姓胡,也是一位进士出身,原先在松山书院做教习,如今退了下来,只在家中教导孙儿读书。
林海多方打听,知晓他在松山书院时就有口皆碑,授课时深入浅出,又耐心细致,正合了砚哥儿的性子。
林海亲自带着砚哥儿登门,那位胡先生考校了砚哥儿一番也答应了,只日后授课时要带着孙儿一起来。
他那孙儿大砚哥儿一岁,也正是启蒙的时候。林海哪有不肯的,当即就应了下来,只等着过完年胡先生上门来。
自来到京中,林海沐休少有空的时候,好不容易今日得了闲,见姐弟二人在院子里玩投壶,也在廊下坐了下来。
贾敏打发走了管事娘子,见父子三人都笑成一团了,面上也不由得带着笑意,只朝绯红道:“今日冬至,让大厨房把水饺和姜饭多煮一些。昨日庄子里送了几只羊来,晚膳就吃羊汤锅子,家里人人都要分一碗。”
“太太体恤。”绯红在后头应话。
“老爷冬至日要喝冬酿酒的,早些备好。”贾敏又多嘱咐了一句。
喝冬酿酒是姑苏的习俗,林老爷子在世时每年都会喝冬酿酒,这一习惯也被林海保留了下来。
院子里投壶已经有了一边倒的趋势,林海是正统的读书人,射礼自然也练过,可父子二人联手也比不得黛玉。
瞧着砚哥儿垂头丧气的模样,林海拍拍他的头安慰:“相即天赐,天赋亦然,砚哥儿虽然天赋不及你姐姐,却可以凭着后天的努力赶上来。”
黛玉瞧着自己父亲笑眯眯的样子,知道他又要坑砚哥儿了,还没等她提醒,便听砚哥儿又认真又天真地问:“那我怎样努力才能赶上姐姐?”
“这样吧。”林海沉吟了一会儿,“待到年后,我一并给你请一个教你骑射的先生,你看如何?”
林家连着几代身子骨都不健朗,好不容易有了砚哥儿这样皮实的孩子,林海早早就起了打熬他身子骨的念头。
“好啊。”砚哥儿立即应下,又追问,“那我练几年才能像姐姐一般?”
“三五年吧。”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心中都有打算。
去大厨房传话的绯红没一会儿便匆匆回来了,她也没惊动在投壶的父子几人,只把贾敏拉到一旁低声道:“太太,方才琏二奶奶打发人来传话,说宁府的少奶奶病重了,问太太什么时候得空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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