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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内监把匣子呈到御前,承治帝面无表情翻动着匣子里的书信。
昨夜与林海夜话,林海因手中证据不足,虽未指向田家,可君臣二人心知肚明。还未想好如何,今日证据就摆上案头了。
朝堂上阗寂无声,文武百官胆子小的只眼观鼻鼻观心,也有胆大相熟的相互打着眼色。更有人控制不住地往首辅大人那处瞧,毕竟这两位老大人常年针尖对麦芒。
田奉贤脸色铁青,他看向依旧垂着头的陈公明,暗自骂不会叫的狗才乱咬人,心里也已经有些慌了。
承治帝看完书信,关上匣子扫了一眼田奉贤,便对王内监道:“拿下去让他自己看看。”
田奉贤拿到沉甸甸的书信,看开头那一封,只觉气血上涌。那的确是他的笔迹,信也确实是他写给肖源正的,可杀肖源正那日已被毁,如何会出现在陈公明手中!
除非陈公明早就李代桃僵,不知何时从肖源**中偷走了原件。这些人盯着他不是一日两日了,暗中布局只等着他往下跳,可恨他还被蒙在鼓里。
如今后悔狡辩已无用,田奉贤跪在在地上,喃喃道:“臣认罪。”
此案自然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调查,承治帝回了含章殿,对身旁的王内监道:“伴伴,朕老了。”
王内监急忙奉承:“圣上正春秋鼎盛。。。。。。”
“伴伴,你在我身边三十余年了。”承治帝语气萧索,“连你都要骗我吗?”
王内监急忙跪了下来。
“朕又不怪你。”他笑了笑,像吩咐一件最普通的事一般,“你起来磨墨,朕要拟旨了,趁着还未反悔。”
王内监伴圣驾多年,闻言大惊失色,脚一软又跪了下去:“圣人!”
承治帝懒得管他,见桌上砚台墨还未干,铺了一张明黄色的绢便写了起来。
大皇子和四皇子早夭,老千岁和五皇子也病故了。三皇子天生六指,六皇子生母宫女出身,母凭子贵如今也才是个嫔位,可见不受重视,八皇子就是七皇子的应声虫。
这皇位说起来本来就是七皇子和九皇子之争,可如今九皇子伸手来拿,就触了圣上的逆鳞。贵妃固然得宠,可她娘家糊涂啊,尚书大人如今又犯了事,一国之君怎可有这样的外家。
王内监心里百转千回却不敢作声,只飞快爬起磨起墨来,眼珠子也不敢往圣旨上瞟。
“贵妃娘娘求见!”外头小太监唱诺。
承治帝头也没抬,只道:“不见。”
王内监快步往殿外走去,临出门前,只听圣人淡淡道:“若是她不肯走,你问她哥哥和儿子保哪个。”
王内监心肝巨颤,只“喏”了一声,逃也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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