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副笑靥如花的神情,落在白姨娘眼中犹如喉中刺一般让人作梗。
打死她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副样子,本以为今日过后,谢卿云就会名声扫地,沦为全京城的茶余饭后之谈。
却不想就这样让她轻而易举的退了婚,还牵扯出高家的丑事来,那高夫人又是个自负的狠角色,让她与自家低头,只怕将来也有不少麻烦,她谢卿云倒是全身而退了。
虽然心中不满,但白姨娘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拍拍谢卿云的手,“都说了断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如今大病初愈,还不赶紧回去歇着,成心让我担心不是?何况如今这厅里哪适合你这未出阁的小姐呆着,快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
见她一副慈母的做派,谢卿云倒也乐得与她演戏,当即恭顺的点头,谦和的转身离去,只是这一切神情却在转身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到院子,还没进门便听到一阵嘈杂声,谢卿云嘴角一勾,若无其事的走进去,见秋实跟春华两个丫鬟在争吵,旁边还有些看热闹的府中下人。
平日里这些人都奉承高傲自满的春华,反倒不把秋实看在眼里,此时因着两人争吵,多数都站在春华那一头帮衬,落着秋实一人孤单无助。
“怎么了?”谢卿云沉着脸问道。
“小姐。”春华一见她就满脸的委屈,一副泫然欲泣要哭了的模样道,“秋实冤枉我,她说我偷了您屋里的东西,非要送我见官。”
谢卿云听了这话,微一挑眉,“秋实,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春华本笃定谢卿云定会叱责秋实,却不想是这般平和的态度,一张小脸下意识的便白了起来。
“小姐明鉴,奴婢可不敢做出欺瞒主子的事。”
秋实一张小脸气的鼓鼓的,自身后拿出一个包裹,一一挑拣,“小姐,两个前您丢了支鎏金錾花的步摇,之后又丢了个羊脂玉的镯子,前几天那块碧翠的翡翠也不翼而飞了,现下都在春华的柜子中翻到,物证俱在,可不是奴婢诬陷。”
地上青白包裹中,似曾相识的物品摆的整齐,谢卿云淡淡扫了一眼春华,眸中平静,但却让其生生打了个寒颤。
自家小姐几时用这般眼神瞧过自己。
春华心下一慌,双膝着地,脑中飞速想着应对之言,忽然灵光一现,“小姐,小姐明鉴,奴婢对您的心日月可表,这些东西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对了,只要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就小姐那榆木脑袋定然拿自己没办法的。
只是春华此举倒正捅到马蜂窝上了,只见谢卿云微微一笑,俯下身,勾起春华的下巴,眼中满是狡黠,“春华,你真当我傻吗?”
幽幽的话语不快不慢,促狭的目光仿佛直看到人心中,春华脑中嗡的一声,一股凉意从背脊处爬上。
“小姐,真的不关奴婢的事。”
“秋实,做奴婢的偷盗主子东西,该如何惩罚?”
似是嫌弃脏了手一般,谢卿云从怀中掏出帕子,细细的擦着每一根手指,再不去瞧地上抖的如同筛糠的人。
“轻者棍打,重则贱卖乃至处死。”
“去叫牙婆子吧。”
三言两语间已经决定了春华的去处。
春华大惊失色,从木讷中缓过神来,惊恐万分爬至谢卿云脚下,拽着她的裙摆哭喊,“小姐,奴婢自小服侍您,您不能这么对我。”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故而对这张脸,谢卿云早已经厌弃至极。
正要说些什么,自外面传来一阵喧嚷,不消片刻,便见白姨娘风风火火走了进来,想来是有人去告的密。
也着实难为了她,刚送走高夫人,还来不及喝口水,便又马不停蹄的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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