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位殿下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可总不能在马车上和没骨头一般,青洛终是看不下去开了口:“殿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丽崇坐在马车上,那是好一副哪儿哪儿都不正常的模样,若不是青洛知道黄宫里头安全的紧,还当这人是叫谁敲了一闷棍之后,套麻袋里头给胖揍一顿才是……
“无事,劳青将军关心。”丽崇也知道自己如今这副德行属实是叫人看着不顺眼,可这些日子在军营里头闲散惯了,昨日坐在桉前批了一天折子,只叫人腰酸腿疼,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
“如此,殿下还是坐稳些的好,否则若是路上有什么突发的事,恐怕是要叫殿下被甩出去的。”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哪怕自己最后发觉,对面前人的情感就是纯粹的敬佩,丽崇都是不愿意在青洛面前留下坏印象的,如此一来便只能苦了自己。
腰挺背拔的这么一路儿,等到了京郊军营里头,丽崇只觉得比叫自己绕着那练兵的操场跑上百圈还累,草草同青洛打了声招呼,便兀自回到帐中歇息。
“怎么!”方才进去,便见着那背手站着的人,要不是没有那份叫人自惭形秽的气势,丽崇恍忽之间还当做是自家父皇想起什么要清算的,提早赶来打自己个措手不及呢!
等到回神儿来,本就懒得动上一动的丽崇火气当时便上来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殿下方才回来,臣倒是有不少消息要同殿下说上一说,只是不知殿下……”这姓燕的也是有意思,丽崇还没应的事儿,愣是叫的顺口。
没有打理面前这人,丽崇绕到上手的椅子上坐下,方才开口道:“怎么?想清楚有什么有价值的要同本皇子说了?”
“若是今日尚且说不出什么有用的,那便休要怪本皇子手下不留情面。”丽崇约莫已经猜到来人会说些什么,只等着验证一番自己的猜测。
“今日小的和殿下说的,想来一定会叫殿下知道小的来寻殿下的目的。”来人果是能屈能伸,丽崇说罢便改了口。
至于那句‘不留情面’,谁人也知道不过是丽崇说出来给自己下马威的话,来人也只是一笑了之:“不知殿下可知,公主身边有人叫公主先下手为强?”
丽崇沉默了半晌儿,可算是将自己心头那份想笑的意思掩盖下去,这才慢吞吞吐出两个字来:“不知。”
“但即便皇姐平日里对本皇子有所苛责,也到底是血脉至亲,你说出这话来,就不怕本皇子上报给父皇,直接名正言顺的将你除去么?”
啧,这人说话当真是不知道赶紧挑着重点的说清楚,叫人只觉得浪费时间!丽崇心中暗自腹诽,却还是耐着性子等这人继续说下去。
“殿下既然不信,倒不如听听小的继续说下去?”
见丽崇依旧是一副试探的模样,来人笑道:“不知殿下此来京郊军营,途中可有遇见什么突发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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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来,丽崇觉得自家父皇说的不对,自己便是出去戏院里头,也定然能演出顶好的戏文来,到时候怎么能不够自己闲云野鹤的花销?
“无论是青将军,又或是我,哪个不是叫人时刻盯着的?”丽崇大有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便是有这突发的事,有青将军在,又没有出什么事,怎生就同皇姐有关系?”
便是谁人也不会想到丽崇和自家皇姐是真的没有半分隔阂,也更不可能想到皇帝为了保护姐弟俩还跟着演戏——这放到哪朝哪代,放到西戎、北僻,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更何况,有了那成功的例子,来人自然更不会觉得这连表面上都能传出偶有不和的国家里头,公主和皇子之间,能是一份真正的亲情。
来人自然当是自己展现出的本事完全不够丽崇将自己纳为幕僚的,于是后者依旧在同自己扯皮,自然是继续加料。
“殿下应当是在出城二十里左右的时候受人袭击。”来人如是说到,更是干脆自己请了杯水来,一饮而尽,又道,“来人的刀剑皆是上好的材质,不是寻常人打造的起。”
“至于那射在马车上的箭失,更是公主封地里才有的野雉才有的翎羽。”
“不知这些够不够殿下信小的的话?”
“既然你能够知道的这般清楚,岂不是说明你同皇姐身边那人是一伙的?”丽崇不知从哪儿掏出把匕首来,正拿在手里把玩,眼中的杀意没有丝毫掩藏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便是离间本皇子同皇姐的关系,本皇子大可以直接同父皇说明此事。”丽崇站起身来,将手里的匕首抽出,对着不远处的光亮晃了晃。
“到时候就算是皇姐真的想要害本皇子,父皇也能派人保护于本皇子……毕竟本皇子那亲爱的皇姐,已然不能有后,对于皇室,便只是个摆设不是么?”
话虽出口,丽崇心里暗骂自己对不住皇姐。尽管是叫这做局人入局的话,可若是被人传去,叫皇姐听见了,岂不是要让人伤心!
“殿下知道赌坊里头当初那极其得力的人罢?那可是不是殿下的近臣,而是公主殿下的得力干将呢。”来人是知道些门道的,想来也是在丽岚手底下早早埋伏了人。
“每每等到赌坊歇业的时候,便会去到对面的茶舍喝茶……殿下还当是绣一天里头累了,合该休息一二。却不知是去同公主殿下通风报信了!”
丽崇这是知道背后的一切,才只当来人和那挑唆朋友关系的幼稚孩童似的。如是丽崇真如早些年表现出来那般无知,又或者其中有半点儿没被皇帝沟通到,恐怕是真的会叫来人骗进去。
看出丽崇的不耐烦,来人也不在卖关子,干脆道哦:“小的的意思倒也不是别的,只是公主殿下身旁,自然也有小的派去的人。”
闻言,丽崇便也知道自己这份扯皮也合该结束,只笑笑,将匕首收回,扔到了上手那铺了垫子的椅子上去,大有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对着来人浅揖一礼,直接看座。
这一晃便有是日的功夫,丽崇也专门同青洛请命,叫这人跟在自己身边,这人德尔名字倒是比他口中那两位本就不同道的表兄弟好上不少,只唤一声‘燕溪’。
“可当真是同燕大人有几分相像。”此乃是青洛见到来人之后的第一句话,“倒果真应是燕家兄弟的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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