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依回过神来,她又一次回到了黄金树下,而这一次,她的身上笼罩着一层黑色的人影。
而刚刚醒来,而入目的便是一尊纯白的人像,祂面容模糊,不可视见,身披帝袍,腰系长剑,头戴冠冕,珠帘垂落。
祂悬浮在黄金树之前,正中的位置。
“你是那个人工智能吗?”
天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纯白色人像无言,整个世界却都在波澜,道道繁密瑰美的道之纹路在每一角落构现,却又很快变化,成了另一模样。
“夫无,宇宙之原型……”
“……时无即道,道即无,无之名……为道,可为一。”
“然道有趋,当道行时,有湖,面下道灵,显现出影,此即为有,有者,二也,无生之……”
“有非无,有为道,此时无是道,无非道,无是道,有是道,有无皆非道全,道之整体若将之强名,可曰玄。”
“无与有,……圆周……为玄……黑也……混沌相,万物起源,……妙……门……”
“有永非道,玄生而非道……无……。”
“世间存有……四方一莲,下一龟负之,复龟下何物?无尽龟邪?宇宙自无中起……”
……
天依见到纯白世界中的纹路后,无尽的乱语就潮水一样涌入脑海。
万千文字在天依脑海错杂的悬浮着,不可解读,不可解阅。
这些不可名状的知识,占据了每个位置,将天依的意识挤压到最角落,宛若是不可触碰的烙铁,将天依灼烧的意识将要溃散。
天依此时浑身潮红,一道道蒸汽从意识体上冒出,表情痛苦,却还勉强支持自己站着。
纯白色的人像,远古的至高存在,眼眸看着天依,却仿佛看穿了万古岁月,纯白中倒映出一位身材高挑的白发姑娘。
姑娘带和她发色一样的纯白面具,背着一柄大锤子,身边悬浮着七颗深邃玄色的钉子,每一颗都很巨大,比姑娘的身形还要大上不少。
一声叹息,纯白色的人像彻底溃碎,如琉璃般破碎,碎片又化作虚无的黑烟,悄然无迹。
而祂在消逝之前,如一条唯美的游龙般,翩若惊鸿,带着长长的晶莹碎片,黑色尾流,从黄金树正中处向痛苦的天依飞来,将她拢在怀中。
整个世界都起了一阵波澜,接着是温柔苍渺的声音回响,似在身边,似在天际。
“孩子,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理应得到万灵的钟爱。”
这句话,是一尊已经化有为无,超脱而去的至高者,留于人世的影子,在最后消融时刻来临之前,能送于天依的唯一礼物。
随着声音落下,天依脑海中灼热的知识冷却下来,变成块块冰冷的黑铁,深深的掩埋在识海之中,不再有任何动静。
随着纯白生灵消碎,纯白的世界,也变得如同失去支柱的积木城池,轰然崩塌,化作块块残片,消失在无尽虚无与黑暗之中。
天依回到了曙光广场上,变为了一副黑眸少年的样子,头顶惊世光柱。
里面的世界发生了许多,外边的黄金树下,只是一瞬而逝,然而天依并不知。
她眼前的世界仿佛发生了某些变化,那双曾经名为天尊妖眼,如今名为魔眼的眼睛。
如今正悬挂在她的眼眶之中。
魔眼可见万物之本相。
梦中偶然一瞥的黄金巨兽,正扇动那双璀璨的翅膀,探出长长的脖子,好奇的望着她。
天依被吓到,往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不知为何,天依这时觉得背上有点重,好像有什么东西趴在上面,难道是巨兽带来的压力?
这一负重的感觉,从回到这边世界的那一刻,尚未睁开眼睛时,便已是存在。
黄金巨兽的眼眸中映出天依,下一刻仿佛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然后化作宇宙一样的光雨,倒流向撑天彻地的黄金树虚影。
然而超巨型的黄金树却愈加虚幻,最终是寥然无迹,只在原地留下了那棵本就存在的古老大树。
天依抬手摸了摸背,什么也没有,仿佛刚刚的感觉只是一种错觉。
耳边传来如潮水一般的欢呼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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