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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二人登岛起,除去那个半生半死的祭司,就没见过活人。几乎是同一时刻,二人不约而同想起那些被怪虫寄生的残尸,神色忽然变得凝重。
沈星遥低头思索,忽觉头脑眩晕不止,险些站不稳脚步。凌无非见状有异,立时抢至她跟前站稳,伸手探她额头温度,脸色陡变:“怎么这么烫……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眼前人便已跌入他怀里,猛一弯腰,呕出一大口黑血。
“怎么回事?”凌无非赶忙将她抱至一旁坐下,探出她脉象紊乱,更加不安,一瞥地上那滩黑血,心越发沉了下去,“这分明就是……”
“中毒。”沈星遥有气无力靠着石壁,“自登岛那天起,我便一直担心……到底还是命薄,防不住的……”
“别瞎说。”凌无非说着便待起身,却被她一把攥住了胳膊。
“你要去哪儿?”沈星遥有气无力说着,眼里隐约含着怨愤,“又打算把我丢下跑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凌无非拨开她的手,蹲下耐心解释,“我得帮你找解药。”
“这一路过来,遇上那么多怪事……你倒是自在,百毒不侵——”沈星遥每说一句话,都得缓和好一阵,“可你连我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如何寻药?”
凌无非一时噎住,忽然却像是想起何事,飞奔至墙边某块壁画前——画上是那死去多年,被族人奉若神明的年轻首领,站在一朵花瓣如伞般异常妖娆的花朵前,伸手轻触,下一幕便倒在了地上,被人抬入棺椁,顶礼供奉。
而他中毒之状,浑身发热泛红,与沈星遥如今发热之症,出奇一致。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他竟不敢回身,与她确认这个猜测。
“我明白了……”
沈星遥的话音从他身侧传来。凌无非立时转身,见她扶着石壁,缓步行来,赶忙上前搀扶。
“他们这位首领尸身不朽,并非族人刻意维持,而是因为他中的毒。”沈星遥苦笑摇头,“难怪,不过是带着族人开辟了新的领土,并非神迹,若非尸身有异,怎就被当做了神明,非得复活不可?”
她已十分虚弱,说完这话便一头栽倒,撞入眼前人胸怀,四肢因毒发变得滚烫泛红。
“那些毒物,始终在他体内。适才水晶棺裂,又起了火,毒质溢出,所以……”凌无非说着这话,心里越发没有底,甚至能够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沈星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软趴趴地伏在他怀中,接连呕出好几口黑血。
凌无非惶恐至极,几已失了魂。然而怀中人却忽然靠了上来,吻上他的唇。
他蓦地僵住,脑中一片空白。然而下一刻,便觉一阵痛感布满嘴唇,竟是被她一口咬破唇角。
故人明眸,近在咫尺,当中流露出的,却是切骨的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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