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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遥没给他机会把话说完,面无表情提膝撞向这厮下颌,将之踢倒在地。
贺金龙气急败坏:“你他娘的到底是哪一路的?小小娘们儿竟有如此高的内力,定是……”
凌无非想也不想,一脚踩上这厮面颊,鞋底压住他口鼻,直接将人闷晕过去。
众海盗终于认了怂,纷纷跪地求饶。沈星遥也不与他们废话,立刻提出要上船。
这帮人那还敢拒绝,当即便恭恭敬敬将二人迎上船中最豪华的那间舱室。舱内奢华程度,毫不亚于大城镇里的富庶人家,连床榻上的被面都是丝绸所制。
二人押着贺金龙进了船舱,封上穴道,右臂卸脱的关节就那么耷拉着。海盗船上最不缺的就是绳子。一众海盗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二人麻利地将贺金龙里三圈外三圈绑了个结实,愣是不敢多吭一声。
“打了这么久,你们不饿吗?”凌无非打完最后一个绳结,若无其事般回头瞥了一眼守在舱门前的海盗,问道。
“呃……饿?”长相最机灵的那个瘦子目瞪口呆道,“那……那咱们……”
“拿些吃的和水来,别耍花样。”凌无非随手一指地上的贺金龙,道,“不然,就和他一样。”
众人听闻,一溜烟便散了。
沈星遥探头往外望了一眼,确认人都已走远,方回转身来,将凌无非拉到跟前,仔细盯着他的脸观察许久,睁大眼问道:“你真没事?”
凌无非摇头。
“你别告诉我是因为情蛊。”沈星遥神色凝重,“若再像之前被赤角仙咬伤一般。这里这么多人,我未必顾不上你。”
“你还愿意管我死活?”凌无非眼前一亮,闪烁起异样的兴奋光彩,见沉下脸色,又赶忙收敛,认真解释道,“你放心,这次的药是真的,我体内的毒,应当都已被压制住了,只是……”
他想起上回莫名的头晕,不想给她增添烦恼,便未提起,指指地上的贺惊龙,道:“我本想把这帮海盗引去底舱,免得正面交手。但却听一人说起,他们头领曾也是中原武林一大人物,以毒砂养得一条右臂铜皮铁骨,旁人一触即死,便想到从前,曾听师父提过此人。”
“这个贺惊龙,人称‘陆上龙王’,那只刀枪不入的右手,是他成名之技,曾在中原大肆屠杀各路门派,却在成名之后,突然销声匿迹。”凌无非说着,渐渐收敛笑意,神情变得严肃几分,“此人不仅狠毒,还是个色胚,你不知我计划,又落在他手里,我担心……”
“也就是说,你冒冒失失跑回来,是想救我?”沈星遥皱了皱眉,一脸狐疑盯住他看了好一会儿,唇角不自觉动了动,“那你事先可知道他的毒对你无用。”
凌无非一本正经摇了摇头。
“那你还……”沈星遥脸色立变,当即指着他道,“下回再有这种事,再以性命相搏,休怪我……”
“如何?杀了我吗?”凌无非听出话中隐忧,非但不难过,反而开始窃喜。
沈星遥脸色僵住,顿了片刻,略一摇头,轻笑做了一个把嘴拉上的动作,再不多发一言。
海上云霭低沉,如浓烟一般滚滚流向远方。崇明海岸暴雨倾盆,泊岸的船被迫滞留。
棠姝撑起纸伞,陪着白落英走到码头,立在一艘刚刚靠岸的沙船前。船上工人娴熟地收起船帆,戴着斗笠,纷纷跳下船头,朝她走来。
“想必您就是白掌门了。”领头一瘦小白净的少年推起斗笠帽檐,停在二人跟前,道,“请白掌门放心,我家先生有交代,此行务必配合白掌门找到仙岛,救出凌公子。”
“等这趟回来,白某人必会好好登门,感谢袁先生。”白落英说着这话,不觉叹了口气。
“白掌门客气了,我家先生交代过,凡是白掌门的是,便是咱们袁家的事,半点不可推辞,途中不论合适,您尽管吩咐,只要咱们能做到的,必当竭尽所能,绝不令白掌门失望。”
听到这话,棠姝不觉掩口一笑。
“听起来倒是比那臭小子靠谱得多。”白落英嗤笑摇头,转向棠姝道,“来的时候不是还听说,兰瑛同无极门的蒋先生也到了这儿吗?去唤几个人,把他们也请来吧。此行前途难料,多些人手总是好的——”
海岸暴雨如注,数百里外的海面却是一派风平浪静。
海上漂泊比不得岸上,随船携带的饮食水粮,为保证能长久贮存而不腐烂,都是火腿肉酱一类,口味重而干。凌无非自小便在江南生活,早习惯了清淡的口味,是以没用多少便放下了筷子,正要倒水来喝,却被沈星遥推走茶杯。
“星遥……”
沈星遥置若罔闻,自顾自斟满一大杯清水,一口气喝完,又倒了一杯。
“星遥,”凌无非惴惴不安盯住她,思考许久,方下定决心,轻轻捏住她袖口,晃了晃,口吻像是撒娇,又像是恳求,“我以后不逞能了好不好……你能不能……同我说说话……”
沈星遥撇了他一眼,仍旧不言。
墙角不合时宜地传来一连串咳嗽声,将凌无非思绪打断,扭头一看,只瞧见贺金龙睁开双眼,两颗眼珠子挤在中间成了对眼,懵了好半天才分开,没一会儿盯住二人,那眼神好像要把他俩生吞活剥了似的。
“喂!臭小子,”贺金龙破口大骂,“你那老娘们儿生了几个?怎的一口一个姐姐,我看这娘们儿跟你路数根本就……嗷——”
这厮满嘴龌龊,一开口便是难以入耳的粗话,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星遥扬手抛出个盏儿打中了牙,疼得本就难看的五官拧成一坨,浆糊似的和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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