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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遥话音未落,燕霜行的身子便已离地而起,拔出藏在腰间软剑,双手合握,以剑为刀,劈头盖脸朝她砍了下来。沈星遥想也不想,拔刀斜挑而上,只听得“哐当”一声,软剑已然被她一刀劈作两截,剑尖那段斜飞而出,扎入墙里。
燕霜行纵步疾退,足尖凌波踏水,退至小池另一侧,半截软剑横卧在手,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道:“精进不凡,果然是个天纵奇才。”
蒙脸方巾因她疾速的闪避震落,掉在水面,荡开一圈圈清浅的涟痕。
“不过有一件事,你说错了。”她嗤笑着说道,“刚脱身的那两年,我的确一直在等待着新生。李成洲那小子打着包票,说日后必能找到机会,让门人重新接纳我。”
说着,她顿了一顿,笑声里多了几分自嘲:“可是,突然有一日,他再也不出现了。”
“那是因为他死了!”江澜怒道,“他为救陆琳性命,被段元恒所杀,你竟……”
“那又如何!”燕霜行嘶声怒吼,“我自己的徒弟,竟还不如外人,个个想着我死盼着我死!你们不是想知道吗?密室分明没有封死,我却为何不现身?”
燕霜行伸展双臂,指向这方数丈之高,四壁挂满铁笼的地洞,眼睑微阖,仿佛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什么名门正派,武林至尊,不过是些人云亦云,贪荣慕利的臭鱼烂虾,我花费数年,精心打造此处,便是为你们准备最后的归宿。”
“真是疯了……”江澜心悸,沉声感叹道。
“所以万刀门,卓然乃至心蛹,全都只是你的棋子?”沈星遥轻笑,余光扫过水池四周的蛹人,目光骤冷。
“我虽不知你为何不受七日醉影响。”燕霜行面色越发狰狞,“但在这里,你本事越强,越走不出去。”
她说得不紧不慢,水池周围的蛹人,一个接着一个,伴着她阴测测的语调,次第起身。无数双空洞无神的眼,都看向了沈星遥。
若是这些玩意儿,同时习得当今天下第一的武学,并同时使出,就算沈星遥真是个神仙,也决计逃不出去。
沈星遥收回目光,从容收敛神色,平静开口:
“那便别无他法了。”
舌尖下压,按下在牙床间滚动的避毒丹。
捏着火折子的两指,信手一松。火折抛出一道短而快的流线,落入水中,发出水花飞溅的噗响。
唯一的光亮,随之熄灭,周遭顿时陷入黑暗。
浓墨般的黑暗里,不知谁的足尖浮掠过池面,水花声响不断。
燕霜行未料她会做出此举,正思忖如何应对,却觉劲风近面,只得凭着对地形的记忆侧身闪避,却还是慢了一步,被沈星遥刀意扫过颈侧,伸手一抹,竟是一片粘稠,散发出铁锈般的腥气。
“为何你不怕这七日醉?”燕霜行怒吼,“不可能!即便你有解药……”
“有人送了我一件东西,刚好受用。”沈星遥说着,忽地觉察舌下避毒丹表层渐渐融开。
时间有限,间不容发。她凝神聆听,从周遭无数声无力的气息里判断出那唯一流转的真气,垫步纵力一跃,顷刻间欺至那人跟前。
燕霜行只觉脖颈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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