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是你独立完成的吗?”林嘉因又问。
“是的。”秦牧穿着白色的衬衣,沉稳自信又不张扬。
“在做这个方案前,我们团队也参观了许多地方,像燕城一些老四合院,还有曹雪芹先生的故居等等。”林嘉因笑着看向对面的铭安众人,目光一一在他们身上掠过,“这位同学很聪明,在北方老旧庭院的基础上加入了南方园林的元素,恰到好处地增添了灵动性,我很喜欢。”
“我和林总的看法一样,秦牧同学的这份作品还有一个很独特的地方在于,整个建筑都是一层,在如今我们这个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的时代,会给人一种踏实感,也很符合我们这个项目的初衷。”铭安市场部的李经理说。
其他人也说了几句,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
“林总觉得第三份作品如何?”时傅又问。
林嘉因笑了,这么迫不及待么?
“是你独立完成的吗?”林嘉因问童安。
童安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又想起什么,她补充道:“大部分是我自己完成的,教授也为我提供了很多想法和指导意见。”
不邀功,懂感恩,不错,林嘉因点了点头。
“后面两份作品我或多或少都提了些意见,但秦牧那份作品,是他独立完成的。”徐之恒担心别人误会秦牧,简单解释道。
“秦牧同学真是年轻有为啊,有没有兴趣毕业来铭安?”有人开始递橄榄枝了。
“谢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荣幸。”秦牧轻笑,波澜不惊,彬彬有礼。
“他爷爷是秦邦宇,女朋友是岑青宥,人家能来给你打工吗……”
在众人的谈话中,一声窃窃私语传来,秦牧的脸不着痕迹的黑了。
“好了,继续。”时傅语气寡淡。
“你的作品也不错,同样是从古朴出发,相比秦牧悠悠夏日长的调性,你融入了一些的现代元素,重点突出的是气派,很符合我们当代的审美和生活习惯,但可惜的是,”林嘉因笑着看向童安,“缺少一份雅致,不够打动我。”
“谢谢林总的意见。”童安笑着轻声开口,但到底是年轻,脸上的难为情和失落藏不住。
其他人有赞同林嘉因观点的,也有喜欢童安作品的,最后,时傅说话了。
“有一点我希望大家清楚。”时傅将手中的钢笔放下,“我们追求古朴,不是一味地仿古,而是要在符合现代人居住理念的基础上,加入适当的元素。”
“照时总这么说,‘先生的庭院’和其他楼盘的区别在哪里?”林嘉因直视着他。
会议室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往常都是时傅这么问别人,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么问他。
落日的余晖洒在她脸上,甚是好看,和刚才在地下车库一样好看,时傅看着她轻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林总是在英国长大的,是不是在国外生活了太久,凡是和古意沾点边儿的都会有亲切感?”
这是在说她没文化?
林嘉因唇角微微上扬,带着淡淡的嘲讽。
“我十四岁回国,爷爷是作家,奶奶是京剧项目传承人,时总是在质疑我的国学素养?”林嘉因看着时傅,微微一笑,“你以为林栖路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林总还会京剧?希望有机会能欣赏一下。”时傅有些意外,语气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
掺杂着私人感情的交锋,两人脱口而出的话里都暗藏着秘密,不过在场的人并没有注意到,都以为这是双方合作前正常的信息调查。
林嘉因眼里酝酿着冰冷的暗芒,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跳动着。
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视,谁也不让一步,只不过一个暗藏锋芒,一个云淡风轻。
但平静的眼波下皆是暗流涌动。
办公室的气氛越来越奇怪,气压也越来越低,铭安的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敢这么和他们老板表达不同意见的人,他们愿意称之为英雄!
徐之恒坐在林嘉因对面,眉心微微动了动,她还是这个样子,那么骄傲、那么孤冷,在自己的领域范围内绝不容他人置喙,不管对面坐的是谁。
童安不安地坐着,她的目光落在时傅身上,心里很感动,也很庆幸能得到他的认可,但是她不想因为自己产生纠纷。
徐之恒刚想为林嘉因说话,童安先一步开口了。
“林总,我会按照您的建议再做调整,争取做出一份让大家都满意的……”
“不用改。”时傅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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