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陶鸳生见这白娇凤也正盯着自己看,慌的他忙看向别处,恰好沈重八发现他们暗中传情,竟开口调侃道:“鸳生少爷还说不要叫局,这不一见了对方的面,魂儿都也要被勾了去了吗!看的人都呆了。”
&esp;&esp;沈重八这席话一出,其他的几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esp;&esp;陶鸳生不好意思,欲丢个眼色给沈重八,沈重八装作没看见,起身踅到娇凤面前,低下头来佯打量了她几番,弄得个娇凤反倒害起羞来,娇滴滴的低下头去,不语。
&esp;&esp;沈重八笑着赞道:“不错,不错,模样倒是长的挺好,不过我之前好像没有见过你,可是新出来?”
&esp;&esp;娇凤还没说,倒是她旁边的小大姐,抢先一步说道:“我们先生半月前刚出来,这会儿还望老爷多多照应点呢。”
&esp;&esp;席间众人听说,也都踅过头来打量一番,见面貌却是长的有如沈重八所说,也都纷纷暗中赞许。
&esp;&esp;沈重八携着她到陶鸳生后首,笑道:“今日就让我来替你做个媒人,这位陶鸳生陶公子,可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可要用心巴结就是了。”
&esp;&esp;说的白娇凤越加不好意思,抬头悄悄打量了那陶公子一眼,只这一眼,更把个娇凤的心给弄的噗通噗通的跳个不住,娇凤刚出来,的请他到自己所住的三马路华兴里那去。
&esp;&esp;到了华兴里白凤娇寓所,陶鸳生又不知何时就在马车上睡着了,跟班张全将他叫醒,鸳生也似醒非醒,嘴里还迷迷糊糊的直喊打轿。
&esp;&esp;凤娇听到这,忍不住拿手帕子捂住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陶鸳生听的这声笑,才看到凤娇在他面前,脑中回想了一遍,记起事情的前后。
&esp;&esp;凤娇上前搀住他的手腕,劝道:“陶老爷,酒量不好,下次就不要吃这么多了,不仅伤身,若是半路遇上哪个劫匪可如何是好呀?”
&esp;&esp;陶鸳生只觉得娇凤的声音,娇滴滴的,清脆悦耳,好似一团棉花般打在他的心口上,相反她说的什么,鸳生愣是半句也没能听进去。
&esp;&esp;陶鸳生尚沈浸在她的嗓音当中,谁知凤娇已走了进去,鸳生回过神,也慌的跟了进去,打量周围,才知原来是一幢两层楼的外国洋房,一进门便有一条朱色阶梯,直通二楼,小大姐剔亮了洋灯请鸳生上面去,陶鸳生便命张全打轿回公馆,明早再过来。
&esp;&esp;陶鸳生在后面,小大姐在前引路,不一时便到了二楼凤娇房里。
&esp;&esp;鸳生瞥见凤娇正经端坐在烟榻上,见到他,又含羞的低下头去,不多时,又有一个四五十多岁的老婆子走了进来,看到还乾坐着的凤娇,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凤娇,还愣坐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泡茶装烟啊?”
&esp;&esp;说毕,又忙去招呼陶鸳生,请他在上首坐了。
&esp;&esp;鸳生坐定,酒也醒了一半,目光却只放在凤娇身上。
&esp;&esp;凤娇泡了一碗普洱茶放在他面前的桌面上,又装好了一把鸦片烟,作势要请他吸,鸳生推说不会,让她放下,凤娇也只好依他。
&esp;&esp;此时方才的老鸨翠姊早已经走了,房内仅剩下他们两人,桌台上的洋灯忽明忽暗,尤为鬼魅。
&esp;&esp;凤娇也在他下首坐了,正待说些什么的时候,陶鸳生适时瞥过头来,恰好看到那映照在灯光之下的脸,无形中添了几分阴柔美。
&esp;&esp;看的陶鸳生喉结不觉动了几下,想起在席间上不知谁说了句凤娇还是清倌人的话,鸳生就莫名的一阵心痒难耐。
&esp;&esp;陶鸳生端起桌上的茶碗呷了两口,但丝毫解不了心中的渴,忽听的凤娇道:“陶老爷,莫不是我这小地方,你不高兴坐吗?”
&esp;&esp;陶鸳生吃了一惊,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又道:“你不要在这乱想,谁说我不高兴坐?”
&esp;&esp;凤娇还是不悦道:“既然如此,那陶老爷为何迟迟不说话?”
&esp;&esp;陶鸳生不免有些好笑,下意识解辩解道:“我不说话自然是因为你太过可人,害得我一时都忘了开口。”
&esp;&esp;凤娇羞红了脸,立时扑上前去,作势要打他。
&esp;&esp;陶鸳生伸出手,一把跩住她的手臂,人便已经跌在他怀里,鸳生手抚在她背后,正色道:“好了,不要闹了,你陪我到烟榻上躺躺吧。”
&esp;&esp;娇凤应诺,起身随他到烟榻前,看到他躺下,娇凤也上去伏在他的身上,两人密密的说着闲话。
&esp;&esp;与她交谈之后才知道,原来娇凤的身世背景可怜,去年冬母亲便因痨瘵去世,父亲更是早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已不在,因为生活所逼,不得已才出来做了这出卖皮肉的生意。
&esp;&esp;陶鸳生又问她可还会些什么艺伎,娇凤一一如实回答,除了昆曲之外,也还会些弹词,小调,其余略为懂点皮毛而已。
&esp;&esp;其他的诸如问题,鸳生也都问了一遍,知她是个小有才气的女子,但如今却沦落风尘,鸳生不胜欷歔。
&esp;&esp;娇凤装好了一筒水烟递给鸳生,鸳生接了,吸了几口,适时小大姐进来,送上手巾暨醒酒茶。
&esp;&esp;鸳生揩了一把手巾,又呷了一口茶,睡意上来,正待入睡,又听娇凤在旁说:“陶老爷,床上去睡吧,在这睡容易寒热。”
&esp;&esp;陶鸳生猛的张开眼,娇凤吃了一吓,只听他道:“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叫老爷二字。”
&esp;&esp;娇凤微微怔住,随即面含娇色,轻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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