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鲜血。
少年这一手端的诡绝怪异,自动封闭血穴不使外溢。
只见那大汉神情不胜痛苦,咬牙闭嘴强忍着不哼,两只眼睛变得通红火赤,身形摇摇晃晃。
这是逆血回攻的现象,七人只觉背脊上冒起一股奇寒,比身外涌袭而来的凛列的西北风更胜十倍。
花白短须老者神色黯淡,拱手苦笑道:“阁下绝艺惊人,自忖不敌,阁下高姓大名可否见告,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少年冷冷说道:“就凭少爷这一手是何武功你们都不知名称,可见你等孤陋寡闻,末学艺浅,还配问少爷的姓名,报仇妄念再也休想,你等快滚吧!”
七人面色又青又白,敢怒而不敢言。
一个罗凝碧已是难惹,再加上一个武功怪异的少年,即有心欲争挽颜面动手相搏,必然讨不了好,甚至要毕命当场,是以忍受这般难堪的奚落。
突然,那断臂大汉狂叫一声,立见七窍鲜血喷溢,仰面翻倒於雪地中,气绝而死,令人骇目惊心。
花白短须老者望了怪少年一眼,苦笑道:“今日拜领阁下之赐,永铭之心,有道是人不熟路熟,地久天长,日后江湖道上终须见面。”
说完右手一挥,当先疾奔而出,六人亦急随身后相追。
此刻罗凝碧忽杏目圆睁,向七人身后大喝道:“站住!”
七人不由心神一震,花白短须老者停步回面,目露惊容道:“姑娘还有何话说?”
罗凝碧粉脸铁青道:“那有这么容易走路,各人留下一点记号再走!”
这少年心中微感不悦,暗道:“好不容易替你化解危局,你又多生纠葛怎的?”
姑娘生性好强,见少年显露一手怪异武功震慑当场,心中大是难受。
她暗暗忖道:“自己若再不显露师门绝技,岂不是叫他瞧不起我,好似非他就不能解开这场危局。”
其实也是如此,姑娘即欲施展师门威力夸大绝招之际,正巧少年赶到,被他占尽锋芒,越想越是不念,是以七人离去时出声喝阻。
只见七人面色惨变,不则一声,纷纷抬刃割下一只左耳弃掷於地,随即转面疾奔而去。
罗凝碧万没料到这七人如此乾脆,不动手过招即留下记号,不禁气得连连顿足。
少年见状测知姑娘心意,当下微微一笑道:“罗姑娘不必气愤,往后江湖道上还怕见不着吗?姑娘上乘剑法,玄奥莫测,委实令在下佩服,就无在下及时相阻,他们也落不了好处。”
罗凝碧粉面不禁一红,暗道:“这人好锐利的眼力,自己心意竟为他料中。”当下展齿一笑道:“有愧谬奖,谢谢相劝盛情,阁下今欲何往?黄山之事已完了么?”
少年脸上突涌起一片暗云,一张玉脸变得青惨惨地,异样难看,冷笑道:“那能算完,此仇如岩海深,倘不把老贼尸体粉骨扬灰,难清此恨……”
姑娘接口问道:“阁下可是说那白衣老人么?”
少年默然点首,随又长叹一声道:“如非是为了她,在下岂可成此进退维谷之局。”
罗凝碧秋水明眸中闪出一抹诧异神光道:“她是谁?”
少年玉面微红道:“就是白衣老人的独生爱女。”
罗凝碧暗道:“奚老前辈判断不差,说他暗恋韩广耀爱女,关系一段儿女私情,难怪他心情矛盾之至。”
她随即问道:“那么她现在何处?”
少年冷笑道:“那老贼不知将她移居何处,只恐怕不在黄山了,在下得了一份黄山山川形势图,想按图索骥,找出老贼巢穴所在,不幸失去,使在下废然无功,现在因急於邀请一极为熟悉黄山地形友人相劝,不料与姑娘在此不期而周。”
罗凝碧淡淡一笑,也未再问。
水花乱响,只见渡船缓缓驶回江岸。
这渡船舟子前见姑娘与九人动起手来,深恐遭受无妄之灾,急唤停候两三旅客登船,疾向对岸撑去,拢至对岸后待这面平静无事时,才撑了返来。
罗凝碧牵着座骑当先走下渡船,少年望着姑娘婀娜的身形眼中现出一种异样神光,倏又隐去,随着慢慢下得船中。
江风扑面,挟着片片雪花,两人目注对岸一声不语。
驶至江心时,那少年忽低声吟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罗凝碧不由心中一动,暗道:“此人至情过人,奚老前辈为何说他心性不端?”
她那知道这少年初见她时,即已惊艳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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