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温彦之迷迷糊糊拿过来一看,瞌睡瞬间清醒:“二二二哥回京了?!”
&esp;&esp;心中担忧推己及人,齐昱十分宽慰,咂舌道:“瞧瞧你这出息。”
&esp;&esp;温彦之:“……”
&esp;&esp;方才你不也唉声叹气。
&esp;&esp;——等等……二哥回来……?
&esp;&esp;温彦之忽而一凛,逮着齐昱龙袍后颈猛地一扯:“不好!你这儿有无我治水的折子,快快快拿给我瞧瞧。”
&esp;&esp;齐昱被这一扯勒了口气,指着边上红木书案的丝绒盒子还没来得及叫出句“谋杀亲夫”,就见温彦之风一般刮过去,不禁怪道:“你这呆子怎见了鬼似的。”
&esp;&esp;温彦之一边忙忙慌慌找折子看一边道:“我二哥可比鬼厉害,从前每年回宗家一道只留五日,每日不做别的,就问我功课。”
&esp;&esp;——已将我问出了童年阴影!
&esp;&esp;齐昱一边打开另两道折子一边好笑:“治水能是功课?淮南水患同昌州贺州有甚关系,真问起来,你二哥也总不至于会吃了你。”
&esp;&esp;温彦之翻出折子一目十行,听了这话,抽空瞥了齐昱一眼,居然干笑出一声:“我们且上朝看看。”
&esp;&esp;齐昱摇头笑着由得他折腾,只看完折子将早膳的两块酥喂到他嘴里。温彦之胡乱喝了几口茶水,便跟着齐昱一道拾掇好了往紫宸殿走,手上还从齐昱桌案上捏了几道紧要的折子带上,一路口中念念有词,活像近日南门口成片儿扎堆的新科试子之一。
&esp;&esp;齐昱:“……”
&esp;&esp;至于么。
&esp;&esp;这呆子居然这么怕哥哥,在家是被欺负成什么样?
&esp;&esp;转念间,他想起两年前四年前的一桩桩一件件,康王贤王温家温熙之的影子一道道晃过,却也忽而释然。
&esp;&esp;毕竟温熙之这人,单就那自请贬职之事,便确然有叫人敬怕的道理。
&esp;&esp;
&esp;&esp;从延福宫走到紫宸殿在望时,温彦之辞了齐昱一行径自往文德门走。毕竟君臣依旧有别,朝堂宫里看顾的眼睛都多,比不得在外面南巡的时候,没必要在此事上被人撞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esp;&esp;外任回朝官员与常驻京中上朝的官员是不同的,须在紫宸殿外候宣,待早朝日常参奏结束方可由黄门侍郎带领上殿。
&esp;&esp;温彦之治水立了大功,其父温久龄也即将从殊狼国谈判回来领政绩,温家可算是满门红紫,此时他停停抱着摞折子站在紫宸殿外,周遭无数官员认出他来,便速速归拢来同他阿谀奉承套近乎,艳羡言语不绝于耳。
&esp;&esp;温彦之皆是草草敷衍,一来不会逢迎也不愿逢迎,二来家世龙宠俱在也无需逢迎,况此时他一心所念就是默念治水细软,以应对二哥的抽问。然温彦之本人也不是囫囵的,悉心作想下竟是越想细软越多,多到他快要疯魔了。
&esp;&esp;——怎么办,这个也会被问,那个好像也会被问……
&esp;&esp;正在他心神俱疲之时,一个清冷肃穆的声音从他头顶上幽幽落了下来。
&esp;&esp;“温员外,年轻有为啊。”
&esp;&esp;这声音耳熟得温彦之差点折子都没拿住。他紧缩了手指回头抬眼,只见出声的人正挑着清眉垂眼看着他手里的折子,一张漠然的脸上挂了个似有似无的笑。
&esp;&esp;“二哥!”温彦之神台一抖,立马将折子挪去背后,恭敬站直低了头:“二哥你何时到京中的?我竟不知。”
&esp;&esp;“你知道就怪了。”温熙之目色如海地静静看着他,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愈发深沉:“昨夜家小将我回府之事报去你小院里,你竟不在。”
&esp;&esp;温彦之:“……!”天,竟忘了这茬。
&esp;&esp;温熙之抬手就他背后抽过一本折子翻开,看都没看他,“你昨夜宿在何处了?”
&esp;&esp;“……”温彦之忍着一脸的臊,脑子里急转再急转,终于转过个弯来:“我回工部交完文书,误了出宫时候,就宿在部院里了。”嗯,我真能随机应变。
&esp;&esp;温熙之垂眼看着翻过一页的折子上落着帝王印绶,于是平静问:“皇上已召见过你述职了?”
&esp;&esp;温彦之几乎要咬断舌头:“是。”何止是召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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