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除夕,是傅灼亲手点着的烟花,这次,傅灼点燃火折子后,却递给了秋穗。
秋穗有点怕,见状也不敢接,只问他:“我能行吗?”
傅灼看出了她的犹豫和跃跃欲试,于是鼓励她道:“你试试看,这个不吓人。”见秋穗仍是没能鼓足勇气,傅灼便又说,“你抓着火折子,我抓着你的手,我们一起点烟花。”
秋穗或许是觉得这样有安全感了,于是小心翼翼朝他伸出手去。傅灼将火折子递到她手中让她握住,他则顺势用掌心将她整个手裹在自己掌中。如此这般握住她手,然后去点燃烟花。
只见“砰”的一声巨响迅速从面前冲飞到天上,然后在夜空上炸开出一朵绚烂的花来。秋穗还是有些怕的,本能用双手捂住自己耳朵,然后身子朝一旁傅灼靠去。傅灼也迎过去了些,稳稳将她人接在了自己胸膛。
这一刻很长,仿佛一起经历过了漫漫人生一样。可又很短,似乎只是一刹那,花起花落,一切绚烂都归于平静。
二人仍执着的望着天,很是舍不得,不免心中也会有所感动。
直到已经到了后半夜,岁守完了,迎来了新年,二人才有些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秋穗以为他今夜还得赶回去的,于是忙催促他说:“一会儿回去还得快马赶一个多时辰,你早点回吧,回去后还能睡上一觉。明日年初一,你想必很忙吧?还是得好好休息一场的。”
傅灼却笑,垂头问她:“就这么着急要赶我走?”
秋穗:“?”她这是赶他走的意思吗?
秋穗说:“我是关心你好嘛,怕你太过疲劳,回头损了身子。”
傅灼心中当然明白,他刚刚不过是调侃罢了。所以他轻轻喟叹一声后,解释说:“去年匆匆来又匆匆去,是因为当时你我还什么关系都不是。一无婚约二无媒聘,我怕住下来后会落人口舌坏你名节。但现在不一样,如今你我早已定亲,就只差最后一步就是夫妻了,当然无需再避嫌。”
秋穗没想到他竟是想留宿,既意外又惊喜。她怕他是玩笑的,认真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才问:“你说真的?”
“当然。”傅灼拧眉,一脸的严肃,“我看起来像是随便说瞎话的人吗?”
秋穗知道他不是会轻易玩笑的人,见他都这样严肃的承认了,于是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了。秋穗这下更高兴了,立刻喜笑颜开说:“那敢情好啊,这样你就不必来回的快马加鞭,不必那么累了。”能和未婚夫多呆一天,她又为何不愿意呢?她当然很愿意。
但想到了什么,突然又问:“既是打算留宿的,为何不让喜鹊通禀到爹爹娘亲那去?”
傅灼自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在,他笑道:“若方才就禀去了岳父岳母那里,我又何来这么多时间陪娘子你呢?”若真叫岳父岳母知道他来了,怕是得一直陪在他二老身边。
秋穗轻哼了一声,说他有心机,竟连自己岳父岳母都算计。傅灼笑说哪里,说他不过是太想某位娘子,所以略施小计了而已,说岳父岳母大人宽宏厚德,定能理解他。
傅灼既要留宿,自是要先去拜见岳父岳母的。然后再在二老的安排下,他去自己的房间住。
余秀才夫妇显然没想到准女婿今儿会来,忙热络招呼着。又关心他问冷不冷,饿不饿,余乔氏甚至张罗着要去给他热饭吃。
赶了这么久的路,傅灼这会儿虽然不饿,但腹部也的确是有些空了的。不过时辰实在不早了,傅灼也不想劳累得二位长辈跟着不能安歇,于是就说:“不饿,是吃饱了过来的。今日因天色晚了所以才过府叨扰,还望岳父岳母恕罪。”
余秀才忙说:“哪里是叨扰?你能来,我们可高兴了。”又望了望女儿,然后也不点破,只笑着说,“房间都是现成的,一会儿你去休息。你若说不饿,那我们也就不打搅你了。”
余乔氏望了望女婿,又望了望女儿,然后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也立即道:“是啊,那你既然不饿,我们就不管你了。这原就是你的宅子,你可别在这儿客气。你随意都好,我们先去睡了。”
傅灼也心知肚明二位长辈的意思,但没戳破,只抱手恭送道:“小婿送岳父岳母大人。”
余秀才夫妇高高兴兴回了自己房间后,秋穗则说:“看在你今日千里迢迢辛苦赶来的份上,我就亲自下厨招待你吧。别说不饿,就算晚上是吃饱了来的,这会儿也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你又快马加鞭赶来的,怎么可能受得了?”
傅灼心里暖暖的,心里再次感叹了一句,有媳妇是真的好。
“那就辛苦娘子了。”然后他主动点了餐,“我想吃娘子亲手擀的面。”
秋穗轻哼了一声:“你还挺会挑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是高兴的。
秋穗去厨房亲自给他擀面下面,傅灼则也没闲着,跟着一道过去了。这会儿功夫府上的奴仆们也都歇下了,二人又都很享受独处的二人时光,并不愿再叫了家奴来帮忙,于是,傅灼就自己坐去了灶膛下,学着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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