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我就和您说实话吧,他们的这两个基金我也不用国家资助,我走医药高等研究院来资助,我自己掏钱资助,这个项目根本不费多长时间,到时候我会公开表态,这两个项目当初申请基金是被刷掉的!”
谢书尧也懒得再站起来和孙主任说话了,她往椅子上一坐,连看都不再看孙主任。
孙主任相当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问,“小谢,你这么做了,除了给自己多竖几个敌人之外,又有什么意义?”
“没什么意义,我图个自己的爽快!你们仗着自己年龄大,连基本的学术公正都不管了,让这么多垃圾基金上去,真正的基金却被刷了下来,我就是要拿着这些人开刀!科技部如果不管,我就把这件事捅出去,必须曝光这种黑箱操作的行为!”
“我刚回国的时候还纳闷呢,我们国家每年投入到医药研发领域的资金是国外的五倍六倍甚至十倍,但为什么我们国家的特效药、创新疗法就一直拿不出手,是我们国家研究医药的人都蠢吗?”
“现在我明白了,是站出来能拿到项目的人出了问题!这好钢没花在刀刃上,辜负了国家的信任,辜负了人民的信任!人民等着创新疗法去救命,等着特效药去治病,结果呢?一群垃圾一样的研究内容都能评上国自然,我羞与为伍!”
谢书尧气得脸都涨红了。
孙主任盯着谢书尧看了好一会儿,摇着头走了出去,最后留下四个字,“刚过易折。”
这四个字真真正正地刺激到了谢书尧的神经。
如果整个学术圈都是这样的乌烟瘴气,那这样的学术圈还有什么好待的?
谢书尧翻出自己手上的学生名单来,将硕士、博士的培养方案全都看了一遍,勾勾画画地圈了一些,决定让这些学生都提前毕业。
她将硕士、博士都召集起来,道:“我个人因为工作上出现了一些变故,可能会离开京大医学部,你们如果有人有提前毕业的打算,我建议尽快把学位论文写完。”
“我会把你们都转到别的教授名下,放心,教授的人品都是信得过的,你们之后在科研路上遇到问题,也可以随时与我讨论。”
“你们这些在读的博士们,如果有去哈佛做博士后的打算,我可以给你们写介绍信,当然,其它国家的一些高校也可以,只要医药学研究能在国际上排得上名次,我开具的介绍信应该都有用。”
“如果是硕士打算申请国外的博士,读全奖博士可能会很难,但这不是问题,你们可以先挂到医药高等研究院去,读全日制在职博士,我自己掏钱,按照与国家留学基金委同比例的经费来资助你们完成学业。”
“当然,这也是我最赞成大家的一种做法,因为大家凭借本科学位以及手中的成果去申请,都可以申请到这个读书的机会,只不过全奖比较难,但开销问题,我答应替你们解决。”
谢书尧课题组的学员都有点懵,谢书尧让学生们各自回去考虑,三天后给她答复,这三天里,她也要搞一个大事。
实名举报学术圈乱象。
若是不成功,那她恐怕就成为年度笑话了。
谢书尧想不明白的是,科技部的‘盲审’规则究竟有什么意义?孙程写的基金那么烂,因为孙主任给打通了关系,孙程的那个基金都能拿到全a,并且获得了六位专家的一致好评,包萌和杜岳写的基金就算是拿去其它国家申请国家顶级课题,都绝对不成问题,在国内却被pass了?
真相大概就是孙主任说的那样,有人想用这件事给她上眼药,但谢书尧觉得这种行为不是给她上眼药,而是给她上□□。
三天之后,绝大多数人都给了谢书尧反馈。
除去两个硕士打算留在国内读完硕士就工作之外,其他的人都希望跟着谢书尧出去继续干。
谢书尧把这两个硕士转交给顾兆丰教授,顾兆丰教授问她,“小谢,你真要这样做吗?”
谢书尧顿了顿,点头说,“非做不可。”
“可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顾兆丰教授又问。
谢书尧笑了笑,疏出一口气来,“为来路辟清明,为后人谋公平。顾教授,我是最适合做这种事情的人了,因为我不缺那点儿名气,也不缺那点儿钱,我在京大医学部工作,你觉得是因为我缺钱花吗?我缺那点工资吗?我只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帮到更多的人。”
顾兆丰教授想了想,脸上的复杂一一褪去,道:“行吧,我支持你。你放心,从你课题组转交过来的学生,我不会区别对待的。”
谢书尧放了心,又给金陵药科大学的李勤校长和徐康院士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说了自己打算辞职的事情。
李勤校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同谢书尧说,“小谢啊,是金陵药科大学对不起你,你的那两个基金本子,是咱们这边的人给卡下来的,我也是最近才听到的消息。”
谢书尧:“……”
“嗯,能用这种龌龊手段的人,手上的科研项目会干净吗?不让我的项目好过,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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