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琰觉得模模糊糊的懂一点儿他的意思了。
陆轶见她对这个感兴趣,仔细解释给她听。
“我先寻了这一家过去的旧仆、还有他的兄弟,儿子,打听他大概是个什么性格的人。这人为人很谨慎,谨慎的有点过了头,听他家中老仆说,过去他还活着时,每天晚上临睡前,他非把家里大大小小的门户都亲自查看一遍,尤其是前后门,得亲手落锁,落完锁还要再拉扯摇晃几下,确定是锁严实了,才能够去睡觉,否则他这一夜就别想睡了。”
刘琰乐了:“这人确实够小心的。”
“时局好的时候还好,等时局渐渐不太平了,他简直天天象惊弓之鸟一样,总在枕边、床边备件利器,或是刀,或是斧,哪怕后来家里人劝说他不至于此,他也要在枕头下压把剪刀。”
行吧……这人胆子是够小的,怪不得早早就把家里的财物藏起来了。
“所以,你觉得这样一个性格的人,会放心把自己毕生积蓄还有传家宝物藏到很远的地方?”
刘琰摇头:“那应该是不会的。”
藏到远处这人只怕一天要去看一次,夜里整夜整夜不睡觉只惦记自己藏的财宝了。
“我还问了过他家中活着一个老妾,他还活着的那两年有什么奇怪的习惯没有,有没有常出门去什么地方,又在他们家现在的新宅、老宅、祠堂三处勘查过地形,那财宝是藏在他们家老宅子里——他也是在老宅子去世的。”
“那是藏在什么地方了呢?”
“就在他卧房门前那两块青石台阶下头。”陆轶比划了一下:“用了三重箱子,还包了油纸,垫了石灰,埋得别提多精细了,这么一来,潮气进不去,虫子也咬不了,就算着火,石板和铁箱子也能阻隔一时,最起码里面的金银是烧不坏的。”
刘琰真是叹为观止。
“也亏得他想得出来。埋在卧房门口,等于自己每天每晚的看守着宝贝,别人就算知道了,也很难偷得走啊。”刘琰兴冲冲的问:“那你替他们找着了宝贝,他们可送了你什么谢礼没有?”
陆轶笑着摇头。
“嗯,你没要?”
以陆轶一惯的脾性,他也确实不会把金银财物这些放在心上。
“不,人家根本就没打算给我。”陆轶说:“没找着财宝的时候,他们一家真是齐心协力,看起来兄弟、叔侄、姐妹妯娌之间都很亲厚。可是一找到了宝贝,他们立刻你提防我,我嫉恨你,勾心斗角,你争我夺,闹得不可开交。”
“啊……”刘琰眨眨眼:“所以你就被人过河拆桥了?”
陆轶一摊手:“可不是么,从到到尾只在他们家喝了两盏茶,连饭都没有招待一顿,更没见着一文钱谢礼。倒是在中间牵线请我帮忙的那朋友特别过意不去,非得要请我喝酒赔罪不可。”
“赔罪倒不用,又不是他的错,只要他下次别再把这样见利忘义的人介绍给你就好了。”
陆轶笑了:“公主说得是。”
不过刘琰也知道这事儿不大容易。
因为……人的品性有时候并不是一见面就能分辨出来的,甚至可能相交几年,十几年都未必能真正认清一个人。就象陆轶刚才说的那户人家,没找以财宝之前一家人看起来也挺融洽的,可是财宝一被找到,他们的真正品性就藏不住了。不到紧要关头,谁知道谁长了一副什么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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