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别走!”逸云大叫。
他不叫倒好,那口音把和尚吓得屁滚尿流,溜得更快。
逸云知道追之不及,脸一板,官腔又来啦:“好啊!哪个庙里不守清规的和尚,竟在这儿犯弥天大过。甘镖头,给我查,大明圣律对不法和尚从不宽贷,本师爷要重重治他。”
他在说可没人听他说些啥。但所有的人,全都脸上变色,鼎鼎大名技绝江湖的花和尚,连武当掌门也惧他三分的凶僧,竟被一个鸿安镖局的小镖头唬跑,岂不邪门?
甘龙陪笑说道:“师爷别生气,在下知道那贼秃叫花和尚一宏,咱们把镖索回后,再找他不迟。”
混江龙倒抽一口凉气,暗叫一声糟!糟得不可再糟,倚为长城天下无敌的花和尚,竟然被甘龙这小子一吓便路,望影而逃,还有谁敢出头?刚才握手较量,他已吃过苦头,确是没有勇气再试啦。
虎皮交椅上的人,全都站起,脸上布满讶然的神色,向甘龙惑然地打量。
天魔夫人一行,对鸿安镖局的人物知之甚详,甘龙的艺业斤两,算起来不值一提,怎么竟会将大名鼎鼎的花和尚吓跑了的?左首那三角脸老人,更是困惑地一皱眉。
混江龙和众人进入堂中,甘龙看了堂上众人一眼,不由心中打鼓,却硬着头皮抱拳一礼,说道:“在下甘龙,因失镖之事,打扰诸位清兴,恕罪恕罪。”又向混江龙道:“甘某眼拙,可否请大当家为在下引见引见?”
混江龙淡淡一笑道:“理当如此。”便从中起依次引见,指着巫山怪姥道:“这位是巫山怪姥……”
那三角脸怪人叫铁鹰爪冯翔,乃是北地大名鼎鼎的绿林之雄,在河朔山东一带,横行半甲子罕逢敌手。
瘦长个儿更是来头不小,武林中三岁小儿也知陕西有个太白山,太白山下有个太白山庄,太白山庄有个五阴鬼手申天豪。申天豪的师父五毒阴风汪修全,乃是江湖五怪中最为阴险的主儿,而五毒阴风的师父祁连阴魔,更是跺下脚天动地摇的人物,当今六大门派的掌门,算起来全是这老魔的晚辈。
这个瘦老儿,就是五阴鬼手的同胞兄弟排行第二,追命阎罗申天杰,一个专门收买人命的主儿。
再引见八女;五个妞儿不再多述,另三名无关宏旨,不必浪费笔墨。
甘龙也将己方之人报了名号。另外两位一是华师爷,一是许师爷,都是重庆府的名夫子,奉知府大人的钧谕前来催索失镖,必要时可以请调湖广的兵马协助。
谁也没注意两位师爷,对官府中人武林朋友不耻与交。
混江龙请甘龙等人到西首檀木椅就座,逸云又嚷道:“什么?本师爷一向与知府大人同起坐非堂不登,非正座不坐;一介莠民之家,要本师爷坐堂下,什么话?”
他一手挽住甘龙左臂,走上堂来,说道:“叫他们再让一把交椅,你、我、许师爷,共三张免他们参拜之礼,本师爷恩开一面。”
铁鹰爪横行北地,不知江南人物,更看不惯逸云的嘴脸,猛地欺近,伸爪便抓。
混江龙惊叫一声,他真怕将师爷伤了,甘龙岂肯和他干休?但想阻已来不及,他叫:“冯兄请住……”
声刚出,甘龙踏前一步,手一翻一扣,快逾电闪,不偏不倚十只指尖撞个正着。
“噗嗤”一声,双爪相撞处,似乎冒出火花,人影倏分。
甘龙冷冷地瞥了铁鹰爪一眼,厉声说道:“冯当家的,别怪在下得罪,两位师爷一手抓住在下的身家性命,有了三长两短,在下可无法交代,我劝你规矩些好,别让郑当家的背上千斤重担了。”
铁鹰爪被甘龙以爪攻爪一触之下,五指如被巨锤猛击,骨似裂肉如碎,巨大的内力一迫,他竟被震得飞退,差点儿撞倒沉重的虎皮交椅,“卟”一声颓然坐倒,十相连心,他也痛得龇牙咧嘴,翻着鬼眼直喘气。
天魔地煞两夫人惊得倒抽一口气,这两下真功夫可不是假得了的哩!铁鹰爪那一瓜之力,钢铁也被抓穿五个洞,甘龙竟能以爪碰爪,而且像未用劲,铁鹰爪便灰头土脸,这小子怎么突然有如许高深的修为?
逸云按甘龙在花和尚的位置上坐了,向如黑道:“许夫子请。”他向中间空椅摆手。
如黑看逸云还没座位,势非将如霞赶走不可,她也必定退到椅后,说不定还得靠在椅背上的呢。他瞪了火辣辣的如霞一眼,向逸云说道:“你是内堂师爷,该坐中间。”又向混江龙冷冷地说道:“可否再加一张交椅?本师爷一客不烦二主,你自行定夺。”
混江龙喝声“备座”!厅后转出八名大汉,抬了两张虎皮交情安在两端;巫山怪姥这一端的人,只好向左侧移出一个空位让如黑坐了。
混江龙大踏步上堂,如烟媚笑一声,自行起身闪在椅后,让混江龙坐了。
三阴一绝和一群大汉,在堂下东首一一入座。
逸云向甘龙喂了一声,折扇儿往他左臂弯一搁说道:“甘龙镖头,问问他们,刚才在桥头已经人脏两获,问他们如何打算。”
泥江龙接口道:“索镖自有规矩,如郑某服输交出,必须与鸿安镖局挂彩,恭送红货上道。如甘少东主……”
“废话!本师爷让你到武昌府自首,将红货直送武昌,或可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你们的规矩不值半文钱……”
“华师爷咄咄迫人,你还是别管咱们江湖朋友的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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