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后,二人先后离开了小饭馆。
黎海留下收拾,只是收到一半时,他忽然就停了下来,而后在徐时坐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伸手拿起一瓶剩下的酒,起了瓶盖后,就仰头猛灌起来。
他不是警察,明其也从来不会跟他透露任何有关工作上的事情。
这十年,他们一路追到这里,全凭着满腔的执念。
可十年下来,他们连孩子们的样子都已经记不太清了,却止步在这里,再难寸进。最后,兄弟也没了。
茫茫天地,如今就只剩了他们夫妻俩,年近半百,过往的十年,仿佛成了一桩笑话。
他恨!恨得咬牙切齿,昼夜难安。可,恨谁呢?
他连具体的目标都没有!
只能恨天恨地,恨命运不公,恨老天不长眼,恨自己无用。
他恨所有一切。
包括,徐时。
甚至,包括明其。
黎海低着头,怒睁着的眼睛里,满是黏稠的恨意。
而此时后门外,不知为何去而复返的徐时,倚在门口边的墙上,低头无声地笑了一下,接着,摸出烟,啪地点上了。
屋内,黎海受惊,慌忙起身间,方桌被带倒,杯碗盘碟叮里哐啷砸了一地。他茫然地看着这满地狼藉,忽然眼眶一酸,热泪滚滚而下。
徐时抽完烟就又走了。
而黎海始终也没转身,石像一般僵在那许久,直到外面彻底没了任何声音,才突然垮下了肩膀,蹲了下来,抱住头开始嚎啕痛哭。
哭声在这寂静荒野间,传出去了很远。
悲恸却又苍白无力。
这一夜,徐时没有回庄园。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才刚泛白时,梁九开了车在距离小饭馆大约十来公里外的公路边接上的他。
上了车,他就闭上了眼,然后道:“去娱乐城。”
梁九从车内后视镜中默默看了他一眼。
车到娱乐城正门口时,吴江正在吃早饭。听得手下来报,他神色有些恹恹地应了一声后,就让人退下了。
徐时上去时,他已经在办公室沙发上坐着了。
一抬眼看他,吴江便愣了一下,接着皱了眉头,嫌弃道:“你这一大早的,干什么去了?”
徐时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转头就吩咐门口吴江的手下:“帮我去买一份早饭回来。随便什么都可以!”
那人下意识地应了就走。
吴江见状,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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