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好,”她说。我的大腿上顿时布满了鸡皮疙瘩。这是检察官说的话!
“我希望能把她从牢里放出来。”我说。
“我需要在材料到齐后研究一下。我会给办理保释的办事员打电话,通知他我们不反对让她交纳为数不多的保释金。她住在哪里呢?”
“暂时住在庇护所里。你知道,那种没有名称的非公开的庇护所,这里有许多家。”
“我对它们很了解。它们也确实很有用处。”
“她住在那里很安全,可是这个可怜的孩子此刻还关在监牢里呢。而且上次挨打留下的伤痕,现在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用手向周围的案卷一挥。“这就是我生活的目的。”
我们同意次日上午9时再碰头。
我、戴克和布齐三人在办公室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筹划着下面的行动步骤。布齐敲开过赖考住处附近每一家的门,只发现有一个人似乎听到过有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她就住在他们楼上,我怀疑她可能看见我走出那套公寓。她听到的可能是克利夫第一次挥棍向我打来,失手打在点心柜上发出的声音。警察尚未和她谈过话。布齐在那个公寓小区转悠了3个小时,并没有发现警方活动的迹象。那套房锁着门,贴了封条,吸引着不少人前来围观。有次来了两个魁梧的年轻人,看来认识克利夫。他们和一群刚刚下班的小伙子站在警察布置的隔离线之外,望着套房的门,骂骂咧咧地嚷着要报仇。那伙人样子可凶呢,布齐对我说。
布齐还找着了一个提供保释金的保证人。此人是他的一位朋友,愿意为我们提供优惠,只收取5%的好处费,而不是通常的10%。这可以为我省下一点钱。
戴克上午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警察署,设法获取逮捕记录,追踪有关凯莉的文件。他和斯莫瑟顿打得火热,这主要是因为他发誓对律师深恶痛绝。他此刻仅仅是个调查员,离律师帮办的位置还远着呢。有趣的是,斯莫瑟顿说,早晨的时间刚刚过去一半,他们已经开始接到要杀死凯莉的威胁了。
我决定去监狱探望凯莉。戴克将去找一名法官,确定保释金的数目。布齐将去找那个保证人时刻做好准备。我们刚要离开办公室的当儿,电话铃声突然急剧地响了起来。戴克一把抓起话筒交给我。
电话是彼得·科沙从克利夫兰打来的,他是杰基·莱曼西支克的律师。我上一次和他通话是在杰基作证之后,我对他说了数不尽的感谢话。他当时告诉我说,过不了几天,他自己也要提出诉讼,状告大利公司了。
科沙就陪审团的裁决向我表示祝贺,说是在克利夫兰星期日的报纸上这是一条引起轰动的大新闻。我现在已经是名闻遐迩了。他接着说,大利公司发生了一些令人费解的事。联邦调查局今晨和俄亥俄州总检察署以及州保险署联手,搜查了公司的所有办公室,并且开始搬走种种文件和记录。除了会计部的计算机分析员,所有雇员都已被打发回家,并且奉命在两天之内不得回公司。而且据最近报纸上一条消息报导,大利公司的母公司平孔,对到期的某些债券拒不予以支付,同时一直在大量裁员。
我没多少话可说。18个小时以前,我刚打死一名男子,现在很难考虑与此无关的事。我们聊了几句。我向他表示感谢。他答应有新的消息立刻告诉我。
化了一个半小时,他们才在监狱的迷宫里一个什么地方找着了凯莉,把她带进探视室。我们中间隔着一道玻璃墙,通过电话交谈。她说我的样子很疲倦,我说她的样子很棒。她住的是个单人囚室,很是安全,但周围太吵,无法入睡。她实在是一刻也不想待。我对她说,我在全力以赴,我讲了会见摩根·威尔逊的情形,我也讲了交付保释金的操作程序,但对于要杀死她的那些威胁,却只字未提。
我们有很多很多事情要谈,但不能在这儿谈。
在我们相互道了再见,我正准备走出探视室的当儿,一名穿着制服的狱卒叫住了我,问我是不是凯莉的律师,并且交给我一份打印件。“这是我们的电话记录。过去两小时,我们已接到四个跟那个姑娘有关的电话啦。”
我看不清那该死的打印件。“什么性质的电话?”
“死亡威胁。一些疯子打来的。”
隆尼·香克尔法官于3点半回到办公室,我和戴克正在恭候。他忙得不可开交,但布克已经打来过电话,和他的秘书打过招呼,所以事情很顺利。我交给法官一沓文件,用5分钟扼要介绍了案情,最后请他照顾照顾,批准交纳一笔数额较小的保释金,因为这笔钱将由本律师交付。香克尔决定保释金为1 美元。我们表示感谢,随即转身告辞。
30分钟以后,我们全都来到了监狱。我知道布齐在腋下枪套里随时都插着一支手枪,而且我猜那位保证人雷克也不是赤手空拳。我们有备无患,不怕出现任何意外。
我给雷克开了一张500美元的支票作为保证金,然后在所有的文件上签上字。假如对她的指控不撤消,假如她在任何一个开庭的日子不出庭受审,那么雷克可以有两种选择:或者支付剩余的9500美元保释金,或者抓着她把她押回监狱。我已经说服了他,指控一定会撤消。
对她的一道道审查似乎没完没了。过了不知多久,我们终于看见她迎着我们走来,手铐已经除去,脸上只有微笑。我们迅速护送她上我的汽车。我已经吩咐布齐和戴克跟在我的车后走几个街区,以确保万无一失。
我把那些死亡威胁告诉了凯莉。我们估计发出这些威胁的大概是他那些疯狂的亲属和一起工作的乡巴佬。我们飞速驶离市区向庇护所开去,两人都很少开口。我不想谈昨夜发生的事,她也还没有为进行这样的讨论做好心理准备。
星期二下午5时,大利公司的律师们在克利夫兰联邦法院提出申诉,要求根据破产法案对公司进行保护。彼得·科沙给我的事务所打来电话时,我正在帮助凯莉躲藏,戴克接了那个电话。等我在几分钟后回到办公室,戴克一脸死白。
我们坐在我的办公室里,脚搁在写字台上,半天没有开腔。一片寂静。没有人声。没有电话。甚至楼下外面街道上也没有来往车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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