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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叫她往里面坐一些,她进去不到半盏茶,又心慌的挪了出来。
“这么大的风沙,路上不好走,娘子等的人不见得今日会到,”老妇人找了块粗麻布递给她,示意她挡一挡。
李见月道了谢,接过去围在头上。
这几日下来,和对方也算熟识了,却还未说过什么话,只知她姓郑。
李见月观她五官,年轻时应是个标致佳人,伤了脸着实令人惋惜。
郑九娘活了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也算见过不少,面对自己这张脸,厌恶恐惧者多,极少有像她这般露出怜惜之色的。
是的,怜惜。
她一个及笄不久的小娘子,竟在怜惜一个活了半辈子的老婆子。
郑九娘心情复杂,她能透过这小娘子的眼睛,看到她内心的善意,莫名的就想与她多说几句。
左右也无客人,郑九娘煮了斛新茶,给自己和小娘子倒上。
李见月不免问,“洛沉给您的钱可够,我这都连着喝了数日您的茶了?”
郑九娘不答反问,“那位郎君是你什么人?”
“他……”李见月犹豫该怎么说,很快他就不是自己的侍卫了,反正也瞒着村子人,倒不如不说。
郑九娘未追问,莞尔一笑,与她说起别的。
李见月这才知,眼前自己视作老妇人的人,实际才三十多岁,满脸的皱纹是因重伤忧虑,加上在这茶水摊风吹日晒,看起来苍老憔悴了些。
她曾经也是高门大户的贵女,那时候从未想过,短短十几年,自己会变成这般模样。
郑九娘不愿记起那些伤心事,收拢思绪,空幽的眼神重新回到李见月脸上,她看得出,这小娘子多半也是世家大族出身,与当初的自己何曾相像,不过她似乎还未开窍,只惦记着自己的兄长,如此真好。
洛沉到牙行时,掌柜的已在候着了,余光若有若无扫向他拎着的包袱,面上先是一喜,将他迎入内室方无奈告知,郑家那宅子主人家仍然不肯卖,自己手上有几个更好的,地段格局都比那老宅子好,极力向他推荐。
洛沉只一句话,“带我去见主家。”
掌柜的自然不愿意,百般推脱,他听得不耐烦,手边的包袱掷了过去,砸在掌柜胸口散落开,里面全是碎石头。
掌柜的重击倒地,发现被骗,怒目而视,“你……”
才说一个字,又被压制在地上,洛沉脚踩在他脖颈,碾了碾。
人体最脆弱的地方,痛苦也甚于别处,掌柜的觉得自己脖子都断了,嘴大张着,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洛沉抬起脚后,他趴在那咳了半晌,缓过气来才断断续续地说:“那,那是郑家的老宅子,郑家人早死光了,宅子都转了几道手了,我也未见过如今的主人,我,我都是诓你的。”
洛沉,“你那日说也曾有人出价,对方说什么都不肯卖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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