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院正房门廊上挂着的鸟儿在阳光下欢快的唱着歌儿,守在门口的小侍一见薛岁安来了,笑着忙掀起了猩红帘子让她进去。
一进正房,果然还没什么人来请安。
只见她父亲陆鸿刚刚盥洗毕,正坐在正位从小侍的托盘上端早茶喝,见薛岁安这么早来请安,会意的笑了笑。
知道今日是她去国子监的日子,免不得叮嘱她几句。
“东西可有收拾妥当?想想可还缺什么?若现在想不起来,到了那国子监就让人给你买去,万不可委屈了自己,知道么?”
听薛岁安说玉溪都收拾妥当了,陆鸿点了点头。
又道“虽国子监祭酒算是家里的亲戚,你岳母杜夫人又叮嘱了她国子监的门生照顾你,但那国子监鱼龙混杂,一群少年人聚在一起,哪有不生事儿的。按说我们这样的门第是万不可能有人向你动手的,但若碰上有人说了你一句两句不好听的,你可千万不要跟人家动手,告诉那里的师长或托个信儿回来……”
薛岁安听见她爹陆鸿像叮嘱第一次上学的小学生似的叮嘱她,既觉得暖心又不大自在,不过还是一一答应了。
最后,她爹陆鸿见实在没话说了,握了握薛岁安的手,然后把跟薛岁安出门的管事丫鬟们叫进来一一叮嘱了几句。
又听她说已经在岁安居吃过早饭了,就让她去了。
薛岁觉得她爹陆鸿说的话好笑,她怎么可能跟人家动手?
她是去那国子监上学的又不是去打架的,而且就算她在那国子监听到一两句不好听的,她怎么可能跟那群国子监的小屁孩计较的?顶多用更加不好听的还回去罢了。
刚出长青院的院门,薛岁安就看到一个身着粉衣的小公子和她庶兄薛康带着小侍向这边走来。
那小公子挺鼻俏眉看着很是清秀,看着薛岁安从院子里走出来,无精打采的脸上立马化成了笑脸,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叫了一声:“安姐姐”
薛岁安一看,暗道了一声不好,是她最近避之不及的人物,她的表弟柳盼星。
她这段时间被这柳表弟缠怕了,早点来这长青院请安主要就是为了避开他。想不到今天来这么早还是碰上了。
没法,薛岁安只能带笑的回了一个礼,道了一声:“柳表弟”
那柳盼星一如既往的用他那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薛岁安,然后用甜腻腻的语气跟薛岁安道:“安姐姐,你这么早就来请安了吗?”
“是,我今日要去国子监读书,所以比平日早些。”
听到薛岁安说她要去国子监,柳盼星笑眯眯道:“哇,安姐姐你真厉害,我听说国子监的入学要求相当高,一般人很难进的。我有个堂姐,考国子监考了好几年都没有考进去呢!”
薛岁安听这柳表弟夸她厉害,没好意思的笑了笑
心道:厉害什么啊厉害,走后门进去的而已。你那堂姐没有考进去也许不是她不厉害而是她没有后门而已。
又听这柳表弟像吃了糖一样夸她个不住,说她去了国子监后怎么怎么力压众人,怎么怎么学业有成,出来后怎么怎么前途无量……
薛岁安越听越不好意思了,笑的都有几分尴尬了。
她去那国子监就是为了摆烂两年混个资历好出来做官而已,根本没想过去力压什么众人的。
至于前途无量什么,呵呵,那当然,她出来,不用科举,皇上就能直接赐她官做。
将来混十年应该就能升官到四五品,混个二十年不说做丞相,混个中央六部高官应该是随便的,将来等她娘百年了,还要继承这魏国公夫人超一品的爵位自然是前途无量……
薛岁安想到这里,不想听这柳表弟一番没有意义的夸赞了,忙打断道:“柳表弟,四哥,你们是要去向我爹请安吗?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那柳盼星正说的高兴,听薛岁安这样说,一下住了嘴,拿眼撇了薛岁安一眼,道:“安姐姐你是嫌弃我呱噪了么,我是见了你欢喜才喜欢跟你说话的。”
又瓮声瓮气撒娇道:“我知道安姐姐你嫌弃我,否则我送你的荷包怎么没见带过一次,那荷包上面的绣花可是我熬了好几个日夜绣的……”
“表弟,我们赶紧去长青院给父亲请安吧!不要耽误五妹去国子监上学了……”
那站在旁边的薛康见自己表弟撒娇个不停,又见薛岁安脸上笑容已经有些勉强了,有些尴尬打断道。
其实薛康每次见自己表弟柳盼星这样纠缠自己的五妹,都不自在极了。
但是他爹柳侧夫说了,他是一定要抢在那莫侧夫之前促成他这表弟与五妹的婚事,他可以不帮忙但是决不能捣乱,因而他每次都强忍着。
薛岁安确实嫌弃这柳表弟呱噪,又听他说什么荷包的事儿,脸上确实已经有些不好了。
若不是见柳表弟是个男子,身边的庶兄薛康又一脸尴尬。她真想怼这柳表弟几句:
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公子,能不能矜持点,送女子荷包已经是不大妥当了,怎么还追问别人戴不戴的。
虽说这柳表弟年纪跟杜七公子杜之烨年纪一般大,都还是爱撒娇的小男孩呢!
可她费尽心思哄着年纪小的杜七公子,因为杜七公子是她未婚夫,她可没剩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再哄着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年纪小的表弟了……
薛岁安正想着,就见她另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莫云承牵着她幼弟薛玉的手也来长青院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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