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的话一出,顿时让正房欢快的气氛一僵。
府里人都知道昨夜夫人就为了“不放心”如画院的莫侧夫二三个时辰也非要赶回府里看莫侧夫一眼,让匆匆赶回府里的主夫陆鸿很是不悦,连夫人身边得脸的大管事林管事都被下了面子。
大家都知道这事让主夫膈应的很,万不要拿这事去触主夫的霉头,尤其今日还是五小姐的好日子。
可柳侧夫却偏偏在主夫高兴的时候提起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一时人人都住了嘴,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柳叶也不是故意说那些话膈应陆鸿,而是昨夜知道夫人来去匆匆就为了看那莫画一眼,心里吃醋不爽,又习惯煽风点火,于是那些话就脱口而出了。
待说完之后,见一道道责怪的视线看着他,柳叶不觉脸上笑容僵了僵。
一旁的薛岁安也有些无语,虽她一向觉得这柳叶虽是她庶父,但是这多嘴多舌,无事生非的个性真是令人讨嫌的很。可今天是她和玉溪的好日子,她可不想气氛变得这样尴尴尬尬的。
于是笑道:“谢柳爹爹关心,其实娘也没不管不问,她今早派了林管事给我贺礼了。”
柳叶见有人搭理他了,于是还想说什么,可还没开口就被陆鸿打断道:
“好了,今日就到这儿,留安儿在这儿陪我说说话,你们各忙自个的去吧!晚膳传膳再过来吧!今天是安儿纳初侍的好日子,夫人虽回不来,但咱们爷们一起聚聚也是一样的。”
柳叶闻言,立把话噎了回去,见主夫陆鸿的脸上实在不太好看,便跟其他人一起行了礼退了出去。
待众人散去后,薛岁安担忧的看了陆鸿一眼。
只见陆鸿撇她一眼,轻笑道:“你这孩子,瞧我做什么?我早说了,你娘做的那些事儿,我要真计较,大概也活不到这个时候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爹其实高兴的很。想不到当初抱在爹怀里的小团子竟也纳侍成人了。将来你好好娶几房夫侍,好好生几个孩儿,你爹我这辈子也不求什么了。”
薛岁安见陆鸿脸色,似真不大介意的样子,便也笑道:“那爹爹可要等着帮我带孩子了,说不定将来孩子一多,您还嫌烦了呢!不过,你可以多包几个压岁钱,谁乖就给谁。”
陆鸿听了,脸上真心笑了起来道:“若真有那么一天,爹爹可不嫌烦。你们尽管生来就是。”
薛岁安见陆鸿高兴,趁机道:“爹爹,我想亲自去玉溪家把玉溪接到岁安居去。”
薛岁安以为这么一个小要求她爹陆鸿必是答应的,毕竟他爹看着也挺喜欢玉溪的,这么一点小恩典岂能不答应。
却见陆鸿收了笑,否道:“只是纳侍又不是娶亲,哪儿用得着你亲自去。且不说玉溪家就是在府里,况你一个主子亲自跑到下人区去接亲也不太成样子,让人看着不像不说,这事传出去也不大好听。若被你日后正夫家里知晓,他们也定是不悦的。”
陆鸿见薛岁安沉默了,上前为薛岁安整理了一下礼服,轻道:
“今儿是你的好日子,高兴点!你心疼玉溪,喜欢他,爹爹就算爱屋及乌,难道不会心疼他喜欢他几分?可你要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玉溪再怎么也只是一个侍,你若对他爱重太过,不说将来正夫进门后玉溪在他面前不好为人。就是让外面人看着,也不是我们这样大家子的体统。”
自己不过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想去玉溪家接个亲,玉溪家又不远,怎么也被她爹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又听到他爹一再强调玉溪不过是个侍,将来正夫上门会怎样之类的。
薛岁安听了顿时不自在的扭了扭。她虽也知道她娶正夫是早晚的事儿,但在她和玉溪的大喜之日总是提到这一点还是让她挺不舒服的。
陆鸿见状,笑道:“你这孩子,今日过后就是真正可以顶门立户的女人了,怎的还这样扭扭捏捏的。你也用不着觉得委屈了玉溪,府里给他的礼遇已算是历代初侍最好的了,况他既做了你的侍,哪能一点委屈都不受的。”
又道:“我让顾爹爹亲自去接总可以吧!府里谁都知道顾爹爹代表我,这样总算是给了玉溪面体面了吧!”
薛岁安听了,知道这已经是她爹的最大让步了,重新欢喜起来道:“谢谢爹”
…………
另一头,今天魏国公府除了东区主人院落岁安居和长青院的院子,西区玉溪家李家的小院子也热闹非凡。
西区住着的魏国公府下人们都知道木拐李家的儿子玉溪终于还是给府里嫡小姐做了初侍,今天就是办事的好日子。
因而知道的,谁不来巴结奉承的。
玉溪母父木拐李和阿椿在这魏国公府里当差几十年,从来没有觉得哪一日像今日这样体面热闹的。
不但府里外院几个大管事大管家都来他们家里来道了喜,就连各院主子也派了身边的爹爹来道了贺。
连同周围四邻,花园子里一同当差的,还有平日相交的也都来凑热闹,一时他们家的小院子乌压压挤满了贺喜的人。
都在又贺又羡木拐李和阿椿养了好儿子,将来要过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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