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芹再不懂军事,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临湘县在岳州东北方约60里,实际就是岳州的北面。李平攻占岳州后,那里很快被张献忠的军队放弃,然后被左良玉的军队占据。
现在,张献忠的军队复攻那里,说明敌人正在断他们的陆路后路。
“怎么知道的他们跑了,我记得我们的侦察没放那么远,我们没有这个能力……对了,你是不是听风就是雨了,你可别瞎听那些胡编乱造的恐慌之言甚至可能就是敌人有意传播过来的谣言,这是会乱军心的!”赵兰月诧异道,她的反应非常快。
才消沉着低下头的高蕾闻言也一下把头又抬了起来,显然是恍然到了这是一个不可理喻的谣言会满天飞的时代。
但宋宝来紧接的话却又让高蕾的整张脸都黑了,彻底的黑了。
“章旷派亲信给我们传来了一条紧急信息,史明无视了左良玉要求其向武昌靠拢的命令,而是以总督吕大器令他要确保南直隶安危为由将军队向匪患突然加重的安庆府怀宁县和桐城县一带调动,左良玉大怒。
给我们传递消息的章旷亲信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惊恐向北急退的左良玉军队,并得知张献忠的军队一出现在临湘县城附近,左良玉的军队就弃城了,临湘县城现在肯定被占据了,不会有差。”
“史明这是什么意思?”赵兰月也惊呆了
至于左良玉的军队会跑,她反倒没那么吃惊。左良玉的十万大军上个月才刚被张献忠手下的孙可望击溃,如惊弓之鸟般望风而逃实在没什么稀奇,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不然,他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紧张。
宋宝来郁闷的说:“我哪知道?但不管什么意思,左良玉更不会管我们了是肯定的。他的军队才遭重创,本就对张献忠畏惧如虎,现在跑了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不可置信的赵兰月看向仍然站在厅堂中间的钱冬子,会意的钱冬子无奈的点了点头说:“章推官派来的是熟人,石副主任也已经亲自询问过了,消息确定无误。”
章旷在袁继咸被免职后一度很尴尬,但黄澍到任后不久令其署汉阳府推官兼摄府事及沔阳州事,这也是历史上章旷曾得到的任命。
不过也有一些偏差,那就是黄澍在曾经时空的历史中给章旷的工作代理中是不含沔阳州事的。
听钱冬子这么说,赵兰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脸色也难看起来。
再有心理准备,真被人家把后路抄了还是很难接受。
而且史明的事也的确让人意外,这几乎意味着他们对唯一的可能支援左良玉再也不能抱有任何幻想。
但只片刻,赵兰月却又收起了颓废的表情,坚定的说:“那又能如何?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把这岳州城守好就是了。张献忠奈何不了李平,左良玉也奈何不了李平,我对李平是有信心的,我们没必要杞人忧天。”
高蕾听闻浑身一震,作为曾经小高管的她当然明白稳定人心的重要。
于是她立即也跟着说:“是啊!又能如何?临湘县的事我们不是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么,算不得什么意外。而且我们也从来没有指望过左良玉会来帮我们。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宝来,你要稳住,我们都要稳住。”
但宋宝来却还是在继续唉声叹气,他显然还无法接受这一切,也做不到坦然面对。
也许他的压力太大。
刚想再说点什么,赵兰月却先开口说道:“喝口茶润润嗓子就走吧!去睡一会儿。我们也要睡了。记住,你今晚必须要睡觉,不要把自己累垮了,更不要让下边的人看到你没信心。”
宋宝来明显有些愣住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赵兰月。
但赵兰月却很认真的又补充道:“你不这么火急火燎的过来,我们还可以再陪你熬会儿夜。但现在,我们却必须要睡了,睡不着也得睡。”
看赵兰月完全不像说笑的表情,宋宝来不情不愿的在椅子上又拧了几下,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苦笑着摇了摇头后,宋宝来认命式的点头道:“好吧!那,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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