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安抚好哥哥嫂嫂们睡觉,自己回到房间里睡觉时间也不早,陆明泉送饭去医院还没回来,听着窗外的北风呼呼,菊花开始担心。
她后悔不该大过年呼叫陆明泉爱用“死”字,万一陆明泉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往后日子该怎么过。
去年进入秋冬季,菊花把床上用品改为羊毛,比如被子,枕头等全部羊毛,陆明泉特别喜欢,他说感觉自己在羊圈里睡觉一样舒服,软绵绵的,滑溜溜的。
菊花趁机也把自己的睡衣也改为羊绒,睡觉暖和和的,陆明泉更加激动不已,抱着菊花像是抱着一头母羊,令他仿佛闻到山坡上的草青青。
他央求菊花天天穿羊绒睡衣睡觉,他好心欢喜。
菊花说天气冷无所谓,在炎热夏季可不行。陆景泉便说他不喜欢夏季。
但菊花说只要你在秋冬好好疼我,夏季管你呢,天天到羊圈里睡也无所谓,反正夏季粘在一起都是臭汗。
菊花没有告诉陆明泉,把卧室全部变成羊圈模样,还是陆景川在夏天时给她出的主意。
当时她听从陆景川建议,便慢慢开始用羊毛编织床上用品,首先她得把羊毛放在太阳底下暴晒,驱走羊膻味,然后学着燕子衔泥垒窝一样,逐步把床弄成纯羊毛的窝,两人躺进去暖和和的。
陆明泉说他有生以来活得最畅快的,亏菊花想得出来,为他打造一个干净舒适的羊窝,甭管外面风雪交加,他像活在爱的春天里。
也就是这个秋冬,菊花对丈夫有了更深入了解,他不比其他男人差,他有他的优点,细腻温柔,活像一个大男孩,时不时会在她怀里撒娇。
而菊花慢慢充当一个母亲角色,去引导关怀他,偶然也责备他,特别在人前。
现在正当她躺在羊窝里辗转反侧睡不着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她听出是大嫂陈绣花的声音,心里纳闷她怎么大半夜也不睡觉,虽说过年不用去种地,但客人来家也有得忙。
菊花起床悄悄出门看看,只见陈绣花和梁玉珍架着陆景川往屋里去。
菊花心里暗暗吃惊:“大半夜他们三个怎么混在一起,一个老婆,一个姘头,从来都是冤家路窄。难道她们把那层纸捅破,反而相安无恙。”
菊花只当陆景川喝醉酒,哪里知道他摔伤脚。想着大嫂既然那么大度,她一个外人管什么闲事,活该陆景川享受齐人之福。
再看看天色,过不了多久天就亮,她祈愿自己老公平安无事。
梁玉珍和陈绣花搀扶着陆景川回家,着实累一趟,好不容易扶陆景川回房间,安置在床上,陆景川却拉着她的手,叫她不要回去了,就在这里随便歇歇,他不放心梁玉珍一个人回去。
梁玉珍说陆景川醉了,胡乱说话。在自己村里走夜路有什么不安全的。
“可我就不想你回去。”陆景川迷迷糊糊地说。
“他让你留下就留下吧。”陈绣花抽口凉气,伤心地说。
“我睡不惯别人的床,我睡在这里你睡哪里去。”梁玉珍说完尴尬地离开。
尴尬人遇尴尬事,她羞得无地自容,回到家里着实把盘盘罐罐摔了一地,她甚至有点恨陈绣花不狠狠骂她一顿,还假意挽留她,这分明是臊她。
梁玉珍发誓再也不理睬陆景川。
梁玉珍走后,陆景川还握着陈绣花的手呼叫梁玉珍的名字,陈绣花只有默默垂泪。
陈绣花拍打着陆景川的脸颊说:“我是你老婆。”
“哦,你是我老婆。”陆景川说完才安然地入睡。
陈绣花也顾不得难过,关上灯紧紧抱着陆景川也入睡。
无论他的心在哪里,反正此刻人睡在她的床上,就由她摆布,这点至关重要。
天亮了,陆明泉才冒着风霜回到家,菊花躺在羊窝里,骂他怎么才死回来,眼泪不觉间流淌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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