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刀一进来就有点愣,本来是打算洗澡的,可四周上下左右的找了个遍,也没现浴盆在哪里,只有在靠墙壁接近顶棚的地方有两个类似于淋浴用的喷头。
这让段一刀惊愕了老半天,这要是放在他的那个世界很正常,淋浴嘛!可在这个世界里出现了喷头这样的东西,就处处显得不正常了。惊愣间,转头看到冷谦正在脱衣服,不由得失笑道:“我说老冷,你这地方穷得连个浴盆都没有,你怎么洗呀?干搓?”
冷谦随手指了指悬挂在顶棚下边的那个类似于喷头的东西,道:“那个就是了,我这里洗澡从来不用热水的,你看那个东西旁边不是有一根拇指粗细的线绳么。稍后,你需水的时候,只要拉动一下,水就出来了,后面的管道直接连通着水井。用水很方便的,就是凉了一点罢了!”
说完,就不再搭理段一刀,自顾自的从里到外脱得干干净净,径直走到了一个喷头下面。也没抬头,很是随便的把手向上一撩,就搭到了垂在喷头旁边的细绳,手指一勾一拽,哗哗的水流就如同下雨一样的当头蓬散着浇落了下来,最惊奇的是,随着手指拉动时的力度不同,水流儿的大小也不一样。
冷谦在那里洗得惬意,可把呆愣在一旁的段一刀的那双眼睛都快瞪暴了!
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在这个时代里,能想到利用这样的装置来洗澡的人绝对是一人才,哦,不!是天才!
看到熟悉的喷头和壮硕身材的冷谦,段一刀在这一瞬间,似乎回到了南海基地,找到了那种训练完之后,和战友们一起冲澡的感觉,心在激动,情感在上涌。
哧啦哧啦……三两下就将身上的衣服拽扯零碎了,左腿一抬,“哧啦,哧啦。”又是一阵布条扯断的声音响起,拽掉了绑在大腿外侧的天绝刀,随手往墙角一扔,精赤着身体,嗷嗷叫着就冲到了另一个喷头下面,在冷谦怪异的眼神注视下,也学着他之前的动作,拽了一下喷头旁边的细绳……
“哗”水未及体,但是一股子冷意已经是遍体袭来。还没等段一刀精神上有所准备的时候,急如雨,寒如冰,散如连串珍珠坠地的水流儿就劈头而下。
“我靠!这么凉啊!”段一刀禁不住的一激灵,皮肤在其冷如冰的水流儿刺激下,立即紧缩,汗毛倒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好!爽啊!”段一刀适应过来之后,在清爽舒畅惬意的同时,几乎是立马就喜欢上了这种落后世界里的文明的洗澡方式,一时间,把所有的郁闷和沉重都抛到脑袋后面去了,甚至于在不知不觉间哼出了他冲凉时经常哼唱的家乡小调。
三月里来……桃花儿红,杏花儿白,月季花儿红,又只见那芍药牡丹一齐开放哪哈呀晦!来至在,青草儿坡前,见一个牧童,头戴着草帽,身披着蓑衣,手拿着牧笛,口儿里唱的俱是莲花落哪哈呀咳!牧童哥呀你过来呀我问你,我要吃好酒在哪儿去买哪哈呀咳……
事情就是这么好笑,刚才是冷谦洗澡段一刀愣神,可现在反过来了。冷谦现在比段一刀愣的还要厉害,更准确的说是惊!极度的惊还有骇!
整个人都呆立在里那里,惊骇的同时,眼神当中迸射出来的目光也满是不解和疑问的神色。看着段一刀久久都没有出声,这段大哥究竟是什么人?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疤!
没错!精赤着身体,在水流冲刷下的段一刀,简直就像是一个从死尸堆里复活出来的人形靶子。
臂膀,胸口,后背,小腹,大腿,乃至于脚踝处都有深浅不一,宛如蚯蚓盘踞似地淡紫色疤痕,大的从后背一直绕到了下腹,小的也有成人手指的长短。特别是胸口处的那两道圆形凸起的伤疤,刚好在心脏的边缘左侧,看凸起的形状和厚度,就可以判断出当时伤口的深度,如果换在普通人的身上,说不定早就死的不能在死了!
冷谦眼看着段一刀,下意识的将他身上那几道重要位置的伤痕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当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睛在骇然的基础上又增大了两圈儿,他可以肯定,这几处伤痕如果放在自己身上,百分之百的致命!毫无侥幸可言!
哑着有些紧的嗓子,干咽了几口唾沫,一惯冷静的他,此时面对着段一刀,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稳了,说白了,就是哆嗦,隐隐的在哆嗦。不受控制的在哆嗦。
“段、段大哥?”
“……我要吃好酒在哪儿去买哪哈呀咳……干嘛?有事您说话。”感情到现在,段一刀还没有现自己给身旁之人带来的震撼呢!
直至他将粘在脸上的薄面胶和头做成的胡须以及枯黄灰败的颜色彻底清除干净之后,才松开了一直在拽着的线绳,停止了蓬散如雨的水流儿。
低头在自己身上前后左右的巡视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又绷筋屈臂的展示了一下突如坟头的肱二头肌,攥拳,弓臂下摆,撑开后拧到腰侧,左右扫视了两眼后颈部位的菱形肌和肩膀部位的三角肌,再次的满意的点点头,还小小的得意了一下,看来肌肉的控制力和身体的状态都还不错。
呼!挺胸收腹,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感到所有的不适应都随着这一阵子酣畅淋漓的冷水急流冲走了之后,才转身看向早就停下来的冷谦,“我说老冷,你小子洗得够快的呀。。。。。。嗯?嗨!嗨!我说看什么呢?丢魂儿啦?”
冷谦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神情紧张,眼光凝若实质的看着段一刀,沉声的道:“段大哥,我冷谦在你的眼里算得上是个朋友吗?我知道我不配,可是……”
段一刀猛地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头,“你小子那来的那么多废话呀?我们不是朋友……”
冷谦表情一僵,脑袋缓缓低了下去,段一刀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剑,没有延迟没有停留也没有丝毫顾忌的直接刺进了他的胸膛,冰冷无情还不见血。
他的心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扯零碎了一样,一种难言的失落和委屈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感觉顿时就从心底深处翻涌了出来,不停抽搐的嘴角,喃喃地嘀咕着:“还是不够资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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