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对她这番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她潜意识里觉得江辙不至于是年级后几名,她敢说年级倒数十几名里的人要么是题都不写,要么是缺考了几科。
可江辙字迹工整,她收卷子时分明看见他每一份科目的答题卡都有写满,而且她交代过他要好好考。
从给江辙补习的时候,陈溺就知道他的学习水平。
很聪明,一点就通。不需要像大部分人那样都是死读书,他天生的脑子活络。
她纳闷地回了教室,把成绩表从第一个位置开始往下轮。
考完这两天的课程全是讲试卷,边上的江辙又翘课了,陈溺从他抽屉里翻出月考发下来的答题卡。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
他们学校的数学老师是一个年近六旬的清华退休教授,叫戚伯强。除了口音重爱把“阿尔法、贝塔”念成“阿发、北耷”以外,没什么毛病。
数学老师正在黑板上画一道函数题的函数图像,边随口说:“其实像上一题求圆锥曲线的还有一个简单点的解法。我发现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是挺聪明,在改卷途中我看见的,可以分享给大家。这位学生先是取特殊值强行把K算出来,后算代尔‘耷’,然后……”
台下有人接话:“然后用韦达定理,列出求解的表达方程式。”
“对!”数学老师有些惊喜地转过身,“是咱们班上的吗?刚才哪位学生答上来的?”
陈溺举了手,但扬了扬手上的答题卡,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同桌答题卡上的解法。”
“你同桌是?”数学老师在全班寂静中迟疑,看着她旁边的空座位开口问,“江辙?”
“是的。”陈溺走上前,把答题卡交给他,“您可以看看。”
刚才上课的时候她就把江辙每个科目的答题卡全看了一遍,不看不知道,江辙这人完全就是深藏不露的学霸。
数学老师戴着眼镜仔细看了会儿,笑笑:“确实是他,江辙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不学无术,这一手的字倒是写得挺好啊。”
陈溺抿抿唇:“但他数学是0分。”
“0分啊……”数学老师的语气听起来对这分数并不奇怪,把答题卡还回去,“这件事我略有耳闻,抄袭得来的成绩被教研处的人直接排出去了。”
这话一说,下面的同学们也纷纷吃惊开口:“啊?意思是江大佬抄袭?”
“不可能不可能!他之前都不考试的,抄袭是图什么啊?”
“是不是因为这次考试后要开家长会?不过去年家长会,江辙家也没人来吧……”
这件事当然不至于在一节数学课上发酵,大部分人听了这消息也只是笑笑。
有信的也有不信的,都各有各的理由。
陈溺当然不信什么江辙抄袭的屁话。
他考试的时候都没带手机,全程交流的人也只有她,难道是抄她吗?
可他什么时候看过她的卷子一秒?
明明有一句没一句全是不正经逗她笑的话。而且看完他的答题卡,陈溺觉得江辙这次考试的水平一定在自己之上。
一直到午休铃快要打响的前几分钟,陈溺终于在校门口看见他回来。
江辙上课全凭心情,据说是家里有钱捐了一栋图书馆给九中。就算翘课翘一个月,校长也不敢开除他。
他来时穿着敞开的校服外套,里头是件白色T恤。泠冽的锁骨露在外边,面色也不似往常冷峻,衬得整个人阳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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